回去的路上,戚芊芊就給柳絮打電話,因為第二天她下午和晚上都有課,而柳絮又隻有晚上有時間,兩人一合計,便約著中午去孫家。
柳絮實在是個很出色的心理專家,孫家父母見她氣質典雅文靜,以為是個不多話的,她確實也不多話,卻是字字璣珠,句句都說到心坎上,讓聽的人通身都舒暢。孫媽媽尤其喜歡她,小柳小柳叫個不停,一會兒剝桔子給她吃,一會兒又削隻梨給她。
戚芊芊沒敢說她是心理醫生,隻說是她的朋友,聽說孫智涵病了,硬要來探望,柳絮也真的提了隻果籃來。孫媽媽笑得合不攏嘴,直說小柳太客氣,來玩就是了,下次千萬別再帶東西來了。
柳絮在客廳和孫家父母寒喧了一陣,便起身到房間去見孫智涵。
孫智涵看到她,微微一愣,戚芊芊介紹說:“你見過的,忘了?有一次梓美請客吃飯,柳教授也在的。”
孫智涵恍然大悟,怪不得覺著麵熟,柳絮一邊打量著屋裏的擺設,一邊笑著說:“這房間可夠清澈的,比好多女生的房間都整潔。”
孫智涵笑了笑:“從小就這樣,習慣了。”
兩人就從收拾屋子慢慢聊起來,戚芊芊安靜的坐在一旁,又開始剝桔子。
孫智涵本來以為心理醫生都會照本宣科的提問題,如果是那樣,他就緊張了,但柳絮沒有那樣做,她的聲音很平和,聊的內容也很廣泛,東扯一下,西扯一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孫智涵便放下心來,不知不覺便越聊越熱乎。
戚芊芊見柳絮東扯西扯,也不知道問了些有用的沒,心裏倒是有些著急,吃完飯,推說要早些去學校,拉了柳絮便走了。
下了樓,她才問:“怎麼樣?他是不是--?”
柳絮說:“一般輕生的人,都是意致薄弱者,他還算好,不過確實有些偏執,”
“那嚴重嗎?要怎麼治療。”
柳絮說:“等他傷好了再看情況以,有些人其實可以自我修複的,有些人一時衝動之下做了傻事,事後都很後悔和後怕,以後絕不會來再第二次,至於孫智涵,我還想再觀察觀察他,這段時間盡量遷就他,對他好一些,多給他溫暖。這樣,他才會慢慢好起來。”
戚芊芊點點頭,心裏仍是沉重,柳絮看出她心事,說:“沒什麼好內疚的,如果病人要發病,總是會有各種誘因,就算沒有你,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不過是剛好讓你碰上而已。”
聽她這麼說,戚芊芊稍稍放鬆了些,笑著開玩笑:“耽擱你和男朋友約會羅,他不會找我麻煩吧?”
“我們很少約中午,”柳絮俏皮的笑:“不過晚上就不要來打擾我了。”
戚芊芊也笑起來,連連點頭:“好,好,晚上保證不打擾你。”
日子過得飛快,等到孫智涵手上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侯,戚芊芊帶他回了趟老家。
戚芊芊的家鄉在桐州,這是全國有名的煤鄉,城市不大,從東到西,都用不了一個小時,近郊都是大大小小的煤礦,如果從高空俯瞰,就象小孩過家家似的,東一個坑,西一個坑,挖得到處都是,附近的農民以村為單位,紛紛開小煤窯,也有很多有錢人從外地過來,在村裏買煤窯來經營。這十年來,近郊倒顯得比市中心更為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