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井是真沒想到,自已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居然讓隻小雛鳥啄了眼睛。那天她出現在機場,而戚芊芊沒來,他就應該要想到的。
以為不過是個千金大小姐,年紀又小,能壞到哪裏去?
藍井想起第一次見到安琪兒的時侯,她在台上唱歌,他坐在台下聽,小姑娘水靈鮮嫩,神彩飛揚,象足了從前的她,一樣是十九歲的青蔥年紀,一樣是華都音樂學院的高材生。他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等到安琪兒謝幕的時侯,一低頭,他看到了那顆痣,一模一樣,淡淡的印在雪白的頸間,瞬間,如遭雷擊,深藏心底的畫麵一下鮮活起來。他隻是奇怪,事隔十年,那畫麵為何還如此清晰?為何還能讓他如此激動?
與十年前不同的是,酒會上,安琪兒主動過來跟他打招呼,她甜甜的笑著,看著他的眼睛閃閃發光,那一刻,他竟然有些莫名的得意,接下來,一切便順理成章。
他把安琪兒當作她,在她身上瘋狂撒野,可畢竟不是她,沒有她的味道。他不甘心,自欺欺人,一味的寵愛她,按自已想像的那樣寵愛她,可倒底敵不過自已的心,慢慢還是淡了,隻剩了敷衍。
重新和戚芊芊在一起後,他完全把安琪兒拋到了九宵雲外,直到接到那個電話,才想起她的存在,可那時他沉浸在幸福和喜悅當中,而安琪兒不吵不鬧,象平時一樣的乖巧,所以他也就沒當一回事。
倒底還是他疏忽了。
其實他早該查的,可是他不敢,既使她親口承認有了別的男人,他還是把頭埋在沙子裏當鴕鳥,隻要他沒看到,那就不算。就象明明知道身上長了惡心可怕的瘡疥,隻要不揭開衣服看,就當作沒有。說倒底,還是自欺欺人……
看他一直沉默著,紀成說:“大哥,我去把她找來。”
藍井搖了搖頭:“她肯定不在華都了。”
“我去永安把她抓回來。”
藍井眼皮一抬,紀成知道自已想錯了,永安並不是藍門的勢力範圍,非但不是,永安坐頭把交椅的譚四爺和藍井還有過節。
紀成都有些佩服安琪兒了,小姑娘手段高明,小小年紀辦起事來滴水不漏,自已還可以全身而退。
“那--”紀成遲疑了一下說:“如果是安琪兒從中搞鬼,是不是可以和芊姐好好……”
話沒說完,藍井擺擺手:“你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紀成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心裏卻想就算是安琪兒從中搞鬼,那些照片和視頻也不是假的。安琪兒最多是挑拔離間,怎麼還可以左右戚芊芊和別人男人在一起呢?
藍井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看青煙繚繞,變幻扭曲,他想的其實和紀成一樣,戚芊芊不是能被人左右的人,而且看她和陸文軒父子的親密程度也不象是剛剛才在一起的。所以就算查出了安琪兒在搞鬼,他的心情也並沒有好太多。
不過這件事,他不會就這麼算了,安琪兒敢打她的主意,已是該死!
下午的時侯,發郵件的男人終於被抓回來了,根本不需要嚴刑逼供,麻溜的全說了出來。他就是個從外地來的打工仔,零零散散做點事混口飯吃,其餘的時間都在網吧裏瞎混,並不認識安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