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艾米坐在床邊發呆,她的臉很燙,心砰砰跳得厲害,好象在後怕,但倒底怕什麼,自已也說不清。明明鼓足了勇氣去的,明明鼓足了勇氣做了,那樣不要臉的逼得他露了原形,怎麼就沒乘勝追擊?逼迫他答應放她走?
她覺得腦子很鬧,心裏象散了一團麻,怎麼也找不到頭緒,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悄然升起,不是因為孩子,不是因為害怕他對她做什麼,也不是因為小五,她皺著眉想,倒底是因為什麼呢?
她苦惱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想睡覺,腦子裏卻總是浮現剛才和秦朗在一起的情景。她不確定自已是清醒還是醉了,主動親吻了一個不是小五的男人。頭一次啊,雖然心跳得厲害,雖然身子有些發抖,可是她沒有猶豫,半秒鍾都沒猶豫就衝上去了。
難道自已又把他當小五了?乍一看,他們是很像,可越看,他們越不象,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她撫著自已的唇,秦朝是溫柔的,而秦朗,他是霸道而凶狠的,半點憐香惜玉都沒有,剛才那個樣子,象差一點就要將她生拆入腹,她怕的是這個嗎?怕他火熱的氣息,怕他凶狠的模樣,怕他看她的眼神,他的眼神……艾米努力的回憶著,秦朗的眼神很怪,仿佛帶了無盡的恨意與憤怒,又仿佛是絕望與無奈……
既使被她勾引了,糾纏之時他還是如此恨她。恨就恨吧,艾米想,他們之間錯得太離譜,這輩子隻能恨了。
但更讓她震驚的卻是自已。平時最不恥的狐媚手段,自已做起來卻象是再自然不過,難道真象秦朗說的,自已本性就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那一刻,她隻知道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就那樣堵住他,害怕他說出那個名字,隻想快快的堵住他,他的唇火熱,她自已亦是,兩團火撞擊在一起,摧枯拉朽焚盡一切……
倒底還是清醒了,被他憋得無法呼吸時,她清醒了,冷笑嘲諷,尖酸刻薄,按著自已計劃的那樣威脅他,逼迫他,但最終……最終她就這麼走了。鬧了一個晚上,裝了一個晚上,她就這樣走了,或許是因為累了,沒意思了,所以……她不玩了。
胡思亂想了大半宿,艾米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
夏季的清晨總是醒得很早,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子的時侯,艾米就睜開了眼睛,不過她不想起來,她要賴在床上,等著秦朗走了再起。昨晚的事太尷尬,她不確定自已還能在他麵前保持一貫的冷傲。
可是底下遲遲沒聽到發動車子的聲音,在她印象中,秦朗是個勤奮的老板,上班幾乎從不遲到,今天怎麼還不走呢?她下了床,悄悄走到窗口去看,果然沒走,秦朗的車靜靜的趴伏在大樹下,那是棵香樟樹,枝葉茂盛,綠意盎然,陽光下新綠的葉子閃閃發光,綠蔭籠罩下,那輛轎車顯得更加濃黑。
小水推門進來,看到她便笑:“還以為你沒醒呢!”
艾米問:“你家少爺今天怎麼沒去上班?”
“不清楚呃,”小水清脆的答:“少爺的事哪輪到我過問。不過一大早也沒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