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看時間很晚了,麻著膽子勸秦朗早些休息,說不定明天一早就有消息了。但秦朗恍若未聞,隻看著指間寸長的煙出神。
小吉在心裏歎氣,他是知道艾米和二少爺的事的,現在大少爺又這樣,就算人找到了,夫人那一關要怎麼過啊!
要說阿文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到了後半夜,他已經排除了雲蕾的嫌疑。沒了可查的目標,事情再一次陷入死胡同,秦朗背上直冒虛汗,心裏怕極了,他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就象行走在黑暗中,摸不清方向,四麵八方都是黑霧,沒有人,沒有聲音,沒有光,有的隻是無盡的黑暗,無論怎麼走,都隻是枉然。
秦朗把煙頭扔掉,一聲不吭的爬到床上躺下,離天亮沒幾個小時了,如果對方真的是因為他才挾持的艾米,那麼明天一定會傳消息過來。他要養好精神應戰。
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間還做了個夢,夢到艾米站在一處懸崖邊,看著他無聲的流淚,而他站在懸崖的另一邊,隔著十丈開的深淵,默默的注視著艾米。四周煙霧迷蒙,一波波蕩開來,又有一波籠過來,隔著煙霧的艾米看不真切,隻有串串下墜的眼淚無比清晰,他木然著臉,表情呆滯,心卻痛不可抑,過不去,無論如何過不去,橫在他們之間的豈隻是萬丈深淵,那明明是無法逾越的天墜!
天快亮的時侯,秦朗倒睡沉了,阿文過來的時侯,他還沒有醒,小水問要不要叫醒他,阿文站在床邊默默的看了他一會,搖了搖頭,好不容易養好了些,隻一天,人又憔悴了。
八點來鍾的時侯,廖金蓮過來了,還帶了補湯和一些吃的。小水拿到廚房裏放著,等秦朗醒來的時侯吃。
秦夫人在這裏,艾米的事就不好提,阿文借口公司有事又走了。
阿文剛走,秦朗就醒了,一睜眼看到母親坐在床邊,啞著聲叫了聲:“媽。”
“睡得好嗎?”廖金蓮慈愛的看著兒子,“我帶了湯過來,在保溫瓶裏還熱著,你起來喝點吧。”
“好。”秦朗慢慢的撐著坐起來,小水趕緊過來扶他,秦朗擺擺手:“我沒事,你忙你的去。”
他一向不習慣傭人貼身服侍的,平時隻有艾米這樣做他才不拒絕。換了別人怎麼都不習慣。他趿著拖鞋去衛生間裏洗漱出來,進去前懶懶似沒睡醒的樣子,出來卻是精神弈弈,眉宇間是他一貫的冷峻從容。
小水看了很是納悶,昨天急成那個樣子,隻一個晚上,就象是全忘了似的,少爺倒底是怎麼啦?不過她也沒時間去糾結這個,廖金蓮叫她把湯盛出來給秦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