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裏鑽進來,男人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的環顧著四周,然後微微皺起眉頭,怎麼又進了醫院?他的目光落在趴在床邊的人身上,是艾米,她怎麼在這裏?似曾相識的場景,上次受傷醒來,房間裏也是這樣安靜,艾米也是這樣趴在床邊,秦朗有些恍惚,伸手撫了撫艾米的頭發,昨天晚上的事,他一點也記不起來,隻知道是喝醉了,喝得那樣醉,他還自已開車回了家,再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他隻記得自已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有艾米,他絮絮叨叨的向她傾訴著自已的苦惱,夢裏的艾米很溫柔,她什麼話都沒講,隻是安靜的聽著,一點也不嫌他煩。可是他沒想到,醒過來的時侯,艾米真的趴在他邊上,讓他又有些懷疑那個夢的真實性。
突然,艾米動了動,秦朗悄悄縮回自已的手,閉上眼睛裝睡,自從那天晚上說了那些話,他就給自已判了死刑,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那些話,是因為妒忌吧!看到她和徐智卓在一起,他妒忌了,妒忌讓他失去了理智,然後事情就演變成了現在這樣。
再象從前那樣相處,他做不到了。以前他一直是忍耐的,忍了這麼久,終於還是沒忍住,眼睜睜的看著感情決堤,泛濫成災,再也收不回去了,她的美好,她的氣息,她的微笑,她的一切,對他都是致命的吸引。修練了三十幾年的定力和忍耐在這樣的情感麵前簡直是潰不成軍。除了逃避,他實在找不出別的法子來,甚至想過不如醉死算了,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再也沒有痛苦。
艾米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看男人仍睡著,輕手輕腳的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在床邊趴了一整夜,身子都有些發僵了。她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小半邊,今天又是個好天氣,藍天白雲,陽光普照,她轉身看著床上的男人,依舊在沉睡,有金色的光斑投在他臉上,一晃一晃的,艾米覺得好玩,把窗簾扯來扯去,看著那光斑一會在眼睛上,一會又到了鼻子邊。
睡了一晚,男人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艾米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是溫熱的,她又握了握他的手,也是溫熱的,她鬆了一口氣,體溫總算是正常了,昨天晚上他那副樣子簡直把她嚇死了。
她坐下來,想著他昨晚說的那些話,不覺嘴角揚了起來。三十幾歲的大男人第一次遭遇愛情,幼稚得象個孩子!她靜靜的注視著他,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覺得欣慰。
秦朗聽到屋子裏安靜了,沒有走動的聲音,他有些好奇艾米在幹嘛?但是一直沒有聲音,他實在忍不住,偷偷睜開眼睛看,映入眼簾的卻是女人的笑臉,淺淺的微笑,猶如清晨初綻的月季花,美不勝收,他一下失了神,連呼吸都滯住,愣神的看著她。
“你醒了。”艾米眼裏的笑意更深:“起來洗漱吧,呆會要打針了。”
秦朗完全是迷糊的,呆了一呆,才問:“我怎麼又進醫院了?”
“還說呢,你喝酒喝到胃出血。醫生說再不注意,下次就要動刀了。”
“你,你在這裏守了我一晚啊?”秦朗有些囁囁不安,那麼昨晚倒底是夢還是真?
“嗯,守了一晚,”艾米起身走到窗邊把窗簾全部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