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找這個。”一把刀遞到了她眼前,景佑寒修長的手指也落在了麵前。
“謝謝。”她接過道,不好意思地道。景佑寒轉身,拿出青菜熟練地擇了起來,“在家裏,最好省略這些客氣用語,要知道,我們是結婚了幾個月的夫妻,不該有這些客套話。”
“哦。”她吐了吐舌頭。“夫妻”生活,還真有些不習慣啊。
方沁語雖然是個乖乖女,但廚房的活兒真不在行,此時手忙腳亂,卻又完全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她看著鍋,一陣陣地泛起了難。
“我來。”景佑寒從她的背後轉過來,再一次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利落地拾起鍋,架在灶上,打開抽油煙機。而後,朝方沁語張開了雙臂,“把圍裙給我圍上。”
方沁語很快找到圍裙,暗淡的顏色,挺長的。她把圍裙往他身上套,卻不得不伸長臂去打繩結。她的手繞過他的腰際,整張臉都壓在了他的胸口,從外看,就像兩個人在擁抱,有說不出的曖昧。
屋外,景奶奶滿意地收回目光。
景佑寒眼裏閃過絲絲熒光,低頭看著賣力想要打好結卻怎麼都不能完成任務的女人,唇角朝上揚了揚。她的手不大,在他的背後撓著,一直撓到了他的心裏。
從強J事件過後,他的身邊便不再有女人,不是別人不願意接近,而是他不要。他似乎對每個女人都有了免疫力,不論對方怎麼死纏爛打都不動心,更別提近身了。
好像,這幾年來,她是唯一一個能靠他這麼的而不被他推開的女人。他不反感,甚至還有一絲期盼。
方沁語哪裏知道景佑寒在想什麼,兀自忙得熱火朝天,連汗都出來了才勉強將帶子係上。她吐了吐舌頭,退出來時,頭發卻勾在了景佑寒身上。
她吃痛地擰了眉,想要掙開,一隻大手早壓在她的肩上,製止了她的動作。
“該要有多高的水平,才能在係圍裙的同時把自己的頭發也係上。”戲謔的語氣,景佑寒淡淡地道。他的手心握了她被禁錮的發絲,果然連到了背後的圍裙帶子打的死結上。
臉,一下子紅透,她咬著唇,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而正因為頭發被捆,她沒辦法起身,隻能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剛剛在忙,所以沒有什麼感覺,此刻,她才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麼的曖昧,多麼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她微微退了一點,但也隻能退出一兩公分來。她的臉貼在他的腰側,可以感覺到他腰際有力的肌肉扭動,沒有一絲贅肉,動感有勁。
他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來。
她的臉,更紅了。
“我馬上解開。”她低聲道,更想做的是挖個地洞鑽進去。
景佑寒看著她紅透的臉蛋,心情突然十分地好。他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手。方沁語不解於他的行為,他已經拉開了她的手,自己反手去解那個結。
竟比她順手還要快,隻片刻,發絲鬆開。
她退出老遠,臉上的紅卻怎麼也退不下來,“謝謝啊。”
“我說了,在家裏不能這麼客套。”他看了一眼外頭,示意她景奶奶在。
方沁語吐了吐舌頭,“我會努力適應的。”
看到景佑寒要再去係圍裙,她馬上伸手幫忙,景佑寒避開了她,三兩下,係上了。
竟這麼快。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第二反應是,原來可以自己係的啊,為什麼叫她!
景佑寒一進來,她便隻有打下手的份。切切菜,擇擇葉子,把辣椒洗幹淨。景佑寒做了一桌子菜,還給景奶奶特別配備了香軟的粥。疾病毀壞了她的消化係統,她不能吃太硬的食物。
景奶奶整個晚上都樂嗬嗬的,吃得比在醫院多了不少。飯後,更是牽著兩個人的手,一個勁地掉眼淚,“我一輩子也沒想到,自己老了能生活得這麼好。我一個孤老太太,無兒無女,到最後竟然還能掙來這麼好的孫子和孫兒媳婦,我這輩子啊,真是值了。”
“奶奶快別這麼說,你對景佑有撫育之恩,我們孝順你是應該的。”方沁語並不擅長說這些,但此時麵對景奶奶的眼淚,還是脫口而出。景佑寒則顯得沉默許多,他的眸子裏,有讓人看不懂的東西。
等到他去收拾碗筷,景奶奶才把方沁語拉到麵前來說悄悄話。
“景佑這個孩子啊,就是心裏太苦了,當年他媽媽那樣走了,是他一輩子的痛。”
“他媽媽,是怎麼離開的?”她突然想知道。
景奶奶抹了一把淚,“自殺的,說是不想連累他。但他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是自殺的,我也不信。她是那麼堅強的一個女人,為了養育佑寒吃了那麼多苦,卻吭都沒有吭一聲。雖然她的身體不好,一直有病,但她卻從來沒有表示過要放棄生命。她還跟我說,想好好活著,等到佑寒結婚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