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對於她這種養尊處優慣了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江泰板起了臉,“你不去那裏,難道等著佑寒要了你的命嗎?你要知道,你做了這麼多沒有人性的事情,就算要了你的命也不過分!而且,現在的人就是個通緝犯,就算哪天死在了哪裏,也沒有人給你伸冤!”
程恩思傻在了那裏,此時才無比後悔。她應該聽兒子的話,跟著他馬上逃離的,不該再去動什麼景母的墳墓,最終落到這個下場。
景佑寒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她,“我還不想要你的命,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忘了我當年在牢裏,你是怎麼對付我的嗎?我會把那些一點一點都還給你!”
程恩思聽到這話,徹底麵無人色。江泰又是一震,“你說什麼?你在牢裏他們……他們也沒有放過你?”
“可不是,如果不是佑寒聰明,早都死了幾百回了。江老先生,你一世英明,經商手段更是一流,怎麼挑老婆的水平這麼低呢?”陌連城忍不住出聲。他隻是後來聽說都覺得慘無人道,更別說親身經曆的景佑寒了。
方沁語也是第一次聽說景佑寒在牢裏遭受了那樣的苦難,心更是疼得不行,恨不能把程恩思切成碎片。
“不要,不要!”程恩思一個勁地搖頭,幾乎被嚇死,“那都不是我的主意,是榆灝,是榆灝啊。”
“那個混蛋!”聽說這一切都是江榆灝想出來的,江泰愈發生氣,“虧得我對他那麼信任,以為他是個善良寬厚的孩子!”
江榆灝的手段,非同一般,不僅方沁語,連老到的江泰都給騙到了。方沁語在內心裏感歎,更慶幸自己沒有和那個人渣結婚,否則不知道會後悔成什麼樣子。
江泰轉了頭,麵對景佑寒,“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你當年受了多大的委屈,我都還你。”他知道,這裏頭牽涉到好多見不得光的東西。他不要自己的兒子去做,一切都由他來做,由他背負好了。他,欠這個兒子太多太多。
景佑寒凝視著麵前老了許多的江泰,久久不語。背後,程恩思瞪紅了一雙眼,後裏頭已經悄悄握起了一把尖刀,“我殺了你!”她直直衝向景佑寒。
方沁語最先看到,緊急間什麼也做不了,隻能本能地撲向景佑寒,將他抱住……
嗤--
肉被刺穿的聲音……
但方沁語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她緩緩回頭,看到江泰不知何時橫在了自己與程恩思的中間,程恩思手裏的刀正好刺在他的胸口。
“江先生!”她大呼一聲。
程恩思抽出刀,還想行凶,景佑寒一腳飛起,連人帶刀將她踢飛。程恩思倒在碎爛堆裏,吐出一大口血來。
“把她抓住!”陌連城跑過來,帶人將程恩思拎起,架住。
江泰的手壓了一把胸口,卻抬頭來看景佑寒,“你……沒事吧。”說完,叭一下子倒了下去。
“江先生!”方沁語正欲撲上前去,景佑寒的速度更快,迅速將他拉起,背著跑了出去!
醫院裏,江泰被迅速送進了急救室,裏頭亮起了灼人眼的紅燈。方沁語不安地跟景佑寒留在外頭,眉眼裏全是擔憂。那一刀直刺心髒,她能想象得到,情況有多麼危急。
景佑寒的身上還沾著血,顯得有些狼狽,不過他氣場擺在那兒,即使如此也不掉價半分,反而更顯得高大偉岸。他從出事到現在,除了跟醫生說了句“一定要救活他”外,沒有再說一句話,但方沁語知道,他心裏是擔心江泰的,也是不安的。
她走過去,拉了拉景佑寒的手,“江先生吉人自有天向,不會出事的。”
景佑寒這才轉臉來看她,下一刻將她拉在懷裏,“你是傻瓜嗎?那種時候該做的是怎樣保護自己,你撲我身上來做什麼?程恩思那種貨色,還奈何不了我。”
方沁語沒好意思抬頭,“當時情況太緊急了,我根本來不及思考。”若是再來一次,她估計也會選擇去保護景佑寒。雖然知道景佑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但她還是怕萬一,若是他走了神,萬一被程恩思刺中了呢?
“不過,這一次還真得感謝你父親。”如果不是江泰,受傷的必定是她。
提到江泰,景佑寒的心情又變得沉重。多年的不聞不問,從小到達的不曾養育,當年的冷漠無情,他對父親的感情本是十分淡漠的。但當看到他義無反顧地撲過來給自己擋刀時,他的心髒卻跳得狂猛起來,比自己中刀還難受。
他一再地勸自己,一定是因為江泰的行為感動了他,所以才會這樣。隻是,那份父子血緣親情,又是想抹殺就能抹殺的嗎?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醫生快步走出來,“病人失血過多,要馬上輸血,你們誰是B型血。”
“我是他兒子,也是B型血,輸了的吧。”景佑寒上前一步,理所當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