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她長長舒一口氣。心裏話都說了出來,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江榆灝此時應該不想見到她,不如回家吧。多多在家,她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方沁語回了公寓。
多多正在跟景佑寒玩,看到方沁語,興奮地跑過來撲進她懷裏,“媽媽,您總算回來了。”
方沁語心滿意足地抱著小肉團團,感受著他的熱情,唇上揚起了微笑。
“怎麼回來了?”景佑寒問,略略有些意外。
方沁語不滿地噘了點唇,“怎麼?不歡迎。”
“當然歡迎。”他走過來,主動攬住她的腰,“你再不回來,我和多多就要殺過去了。”
多多做了個衝的動作,逗得兩人都笑了起來。
“怎麼沒去上班。”把多多放下來,她才有時間問。景佑寒揉了揉眉心,“多多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再者說,好不容易才有個兒子,當然得多陪陪他。”
景佑寒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對於多多缺失父親兩年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的。方沁語想把自己見方碩桓的事說給他聽,又怕他不爽,最後隻能閉嘴。
在多多的要求下,兩人帶著他去了遊樂場。多多是男孩子,自然更願意貼近父親,喜歡玩男孩子玩的項目。遊樂場便出現這一幕:一位俊到人神共憤,看起來嚴肅的男人被一個漂亮的小萌娃牽著,去玩各種小兒科,幼稚到了極致的遊樂設施。
小萌娃開心得哇哇大叫,父親高大的身子縮在小小的空間裏,委屈不已。
方沁語則充當攝影師,把這一幕幕給記錄了下來。
和孩子愛人在一起,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三個人玩盡興時,天早已黑下來。多多伏在景佑寒的肩頭,沉沉睡了過去。方沁語挽著景佑寒的臂,一家三口朝出口而去。
這樣和諧的一幕被有心人看到,紛紛舉起手機,拍了下來。
方沁語才回到家,就接到了程恩思的電話,“方小姐,您能過來一下嗎?榆灝的情緒很不穩定,又不肯吃東西了。”
方沁語不得不往外跑。
“這麼晚了,去哪兒?”景佑寒問。
方沁語如實回應。
景佑寒的臉沉了下去,“多多晚上會找你的。”
她有些為難,看看熟睡的多多,再想想江榆灝,最後隻能狠狠心,“你跟他說,我明天抽時間回來陪他。”
景佑寒想說她幾句,最後看著她為難的樣子隻能閉了嘴,“天太晚了,我送你過去。”
方沁語要拒絕,他已率先邁步走了出去。
到達醫院時,原本到了該熄燈的時間,江榆灝的病房裏卻一片通透,裏頭站了不少人。江榆灝坐在床邊上,冷臉不理任何人,床邊再次一片狼藉。
“怎麼了?”方沁語走過去,小聲問。程恩思原本在抹眼淚的,看到方沁語有如看到了救星,“方小姐,您可來了,您一走他就不吃不喝也不肯用藥,這一整天連口水都沒有喝過。我們什麼辦法都想了,就是沒用。要不,你再勸勸他吧。”
方沁語也很無奈。她很想告訴程恩思,江榆灝並不待見自己,但看她那雙哭得通紅的眼睛,最後什麼也沒說,隻點了點頭。程恩思快步走到江榆灝麵前,“榆灝,你看,我給你把誰帶來了。是方小姐啊,她來陪你了。”
江榆灝唇上勾起了諷刺,但好歹不再保持沉默,隻道:“讓我看,用什麼看?明明知道我的眼睛看不見,為什麼要說看?”
程恩思窘得要死,忙道歉。
對於眼前的江榆灝,方沁語越來越覺得陌生,卻不能說什麼。她拍了拍程恩思的肩,“您去休息吧,我來陪著他就好。”
江榆灝這個樣子,程恩思肯定也跟著遭殃,她的臉上滿滿的疲憊,整個人至少老了十歲。程恩思感激地握她的手,“那,一切都拜托你了。”
方沁語沉重地點點頭。
程恩思離去,醫護人員留著也沒用,在沒有勸服他之前是不可能用藥的。她讓他們也出去。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
“心情不好?”她慢慢走到床前,輕聲問。
江榆灝的唇角始終勾著冷,“你覺得一個瞎子的心情能好嗎?”
“要不要出去吹吹風?”他的話嗆人,她也不直接,而是轉移了話題。
“吹風?你有時間陪我吹風嗎?就算有時間,也應該是心不甘情不願吧。”他的話一點都不友好。
“怎麼會。”方沁語搖頭,“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去吹風的。”
“你真心想的,是和景佑寒,不有你們的孩子去遊樂場玩吧。”他一語道破。方沁語驚得頭皮都豎起,“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