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君墨兒表麵不在乎的神情,溫澤光莫名地心疼。
“抱歉,墨兒。如果我要是能留在天海陪你,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對於君墨兒,溫澤光是真正的愧疚。他當初做出了自以為對君墨兒好的選擇,卻完全沒有考慮過君墨兒自己的感受。
君墨兒連忙搖頭:“不,你能這樣對待我已經很好了。再說你在德國也有工作要忙。”
“以前是我考慮不周,所以,我已經決定在天海開威利斯的分公司了。”溫澤光輕鬆一笑,下意識地想伸出手握住君墨兒的肩膀,但又把手收了回去。
君墨兒驚訝地眨眨眼,看向溫澤光:“在天海開分公司?為什麼是在天海?”
在君墨兒眼裏,如果像威利斯這樣的大公司在別的國家開分公司,那肯定是首都什麼的啊,盡管天海也是前幾名的一線城市,但也不應該把第一個分公司開在這裏啊。
“因為我們和天海國際有一些合作上的事宜,而且這裏臨海,交通比較發達。更何況……你也在這裏。”最後一句話,溫澤光說得極輕,仿佛隻是說給自己聽的。
然而君墨兒也聽到了。她其實是有些奇怪的,之前不見音訊的表哥,怎麼回來之後就這樣照顧她?他之前在德國都在做什麼?以前他們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呢?終於,君墨兒忍不住旁敲側擊道:“那……你在德國都在幹什麼呢?”
“我也隻不過在丹麥做公司的事情,沒什麼可說的。”溫澤光搖了搖頭。公司上的事情太多,他也的確沒什麼好說的。
“那我失憶之前,也是一個人在天海嗎?”君墨兒還是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你那時就在丹麥了?”
溫澤光心中有著遲疑,還是點了點頭:“是啊,家裏的親戚就剩下大伯,我和你。我和大伯在丹麥做生意,你在這裏上學,偶爾我會回來看看你。”
就是這些簡單的事情,在醫院的時候溫澤光也沒有告訴君墨兒。就在君墨兒十八歲生日那天,被護士告知她那隻見過一麵的表哥已經留下錢離開了。至於那位大伯,她連見都沒見過。
想想那時,還是有點恨的吧。
不過現在君墨兒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畢竟那個時候實在是孤單的害怕,而現在她擁有的足夠多。
“那就講講我不記得的事吧。”君墨兒的眼神微微黯淡下來,“況且連父母都不記得了,真是件不孝的事情啊。”
溫澤光還是忍不住拍了拍君墨兒的肩膀,像是回憶起什麼開心的事情:“小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玩。你的父母都是很開朗慈愛的人,尤其是阿姨的湯餃,簡直是我吃過最美味的東西。記得又一次我們被別的大孩子欺負,回家後差點把叔叔心疼死,帶著大伯和我父親就去嚇唬那個孩子了。想想還真是……不過,後來一次車禍,所有人都……隻剩下了我們三個。”
這時,溫澤光握住了君墨兒的手:“盡管我們都很痛苦,但是我們都在一起。之後大伯就去了德國,留下我和你在這裏上學。有時候你會給我做飯,但上學時間太緊,大多都是一起去學校旁邊的小店。你啊,那時候可一點不讓人省心,一群群臭小子在旁邊虎視眈眈的你就知道傻乎乎地該怎樣怎樣。不過,有一次你們班轉來一個特別帥的男生,你竟然騙人家說放學同路,害得我那幾天都要繞遠路跟著你們,還差點被人當做跟蹤狂。”
聽到這裏,君墨兒不禁莞爾。原來,之前也發生過這樣有趣的事情啊,她這位表哥竟然這樣照顧她。
“後來……我高中畢業就去了德國,一邊上學一邊跟著大伯學習,回天海的時間也少了起來。”溫澤光輕歎一聲,“再之後,你遇到了車禍。正好大伯的公司也遇到了問題,沒法抽身。我到醫院裏麵的時候,看到你小臉蒼白地躺在那裏。後來醫生跟我說你竟然失憶了。真是……”
“原來你們那個時候也處在困難時期啊。”君墨兒突然有點愧疚。本就處在困難的時候還給她留下了那麼多錢,真的很給他們添麻煩吧?
溫澤光釋然一笑,聳了聳肩:“但是,沒能照顧好你的確是我的失誤。”
君墨兒搖搖頭,低眉看著腳尖:“並沒有啦,其實如果沒有發生那種事,我也不會遇到雍權,著就是緣分吧。”
“但四年都沒回來一次,的確沒個當大哥的樣子。”溫澤光將喝空水瓶擰好,隨手投進了垃圾箱,“以後我會在這裏看管分公司的事宜,或許……我們能回到以前。”
“會的,這麼好的記憶都忘了實在太可惜。你要多給我講講。”君墨兒敲了敲額頭,“如果能記起來一點就好了,至少把你們記起來。”
溫澤光抿了抿嘴唇,目光中的溫柔夾雜著一絲不忍:“好,我就給你講講有一次我們打碎了花瓶,栽贓到鄰居家孩子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