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皓沒想到這輩子還有幸能坐上一回專門押運犯人的專車。那名年輕警察提溜著他反銬的雙手,把他押上了一輛窗戶上裝有鐵絲網護欄的警車,這車後車廂與前車廂之間隔著鋼筋柵欄,後車廂內部的開門拉手已被拆除,所以車門隻能從外部打開。這嚴密的防護措施令人不禁想起了那句成語——插翅難飛。
押運車開的飛快,一路鳴著警笛,遇上紅燈也不停車直接飛馳而過。司機師傅和那年輕警官似乎沒什麼話題,一路沉默的氣氛令人倍感壓抑。
劉星皓靠著車窗望了望天,被鐵絲網割成一個個小方塊的天空灰蒙蒙的,烏雲籠罩風雨欲來。
開了不知多久,車速明顯降了下來,劉星皓發現前方不遠處一間高大的建築物,隱約透出與眾不同的氣質。它深灰色的圍牆高約六米,一扇巨大的鐵門外一左一右分立著武警的崗哨。大鐵門上白底黑字清清楚楚的寫著——江州市第一看守所!
押運車停在崗哨旁核對了身份,巨大的鐵門發出“嘎吱嘎吱”的沉重聲響緩緩打開,車開進了院子,前方又是一道五米左右的中牆,中牆角端設有崗樓,崗樓上手拿狙擊步槍來回巡視的武警令人不寒而慄。
過了這道中牆大門,還有一道四米高的內牆,內牆牆頭掛滿了鋒利倒勾的鐵絲網,劉星皓不禁心中一顫,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電網?
押運車停在內牆外,年輕警察打開車門拽出了劉星皓,他被銬在身後的雙手已經酸脹發麻。內牆隻打開了一道普通的防盜門,門旁站著位獄警似在等候著他的來臨。
“今天就來一個?犯啥事的?”那獄警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左右,不知是吸了多少年的煙,濃濃的大煙嗓一開口就令人難忘。
“對,強奸,誘拐。”年輕警察應了聲,那刺耳的字眼讓劉星皓怒火中燒卻又無處發泄。
“哼。”大煙嗓盯著劉星皓不懷好意的冷笑了聲,口中說道:“以後有你受的!”
劉星皓被他說的心裏發毛,連忙辯解道:“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沒有誘拐強奸!”
“冤枉不冤枉你別跟我說,快走吧。”大煙嗓伸手推了劉星皓一把。
進了防盜門,屋裏猛地一黑,摸黑踉蹌了幾步,劉星皓才漸漸適應。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盡頭還有道鐵柵欄門,鐵門打開後拐過彎來有了亮光,那是一排窗戶,透過窗戶上的鐵柵欄縫隙,可以見到被關押的囚犯們在個大操場樣的地方自由活動著。他的到來似乎吸引了操場上犯人的關注,不斷有人投來異樣的眼光,看的渾身好不自在。
順著路走到頭是一間滿是貨架,倉庫樣的辦公室,年輕警官把他送進去便解開了手銬,去到一旁簽署著什麼文件。
“衣服脫了。”大煙嗓不知從哪摸了條警棍拿在手裏,語氣裏似乎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劉星皓愣了愣神隻好脫去了衣服,身上僅剩有一條內褲。
“內褲也要脫!”大煙嗓不耐煩的催促著。
人都到這了,還有什麼尊嚴可言,劉星皓牙關一咬,把內褲往下一扒,整個人赤條條的站在大煙嗓麵前。
“雙手抱頭,蹲著跳幾下!”大煙嗓繞到劉星皓的身後,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他的酮體。
劉星皓雙目圓睜盯著大煙嗓,心中壓抑的火山貌似就快要爆發了。大煙嗓見他瞪眼,手裏的警棍捏的咯吱作響,眼見就要動手砸下。
“讓你跳你就跳幾下,這是規矩來得,看你有沒有夾帶私貨。”貨架後麵慢悠悠晃來位年長的大叔,穿著身囚犯的衣服,手拿個塑料筐正在撿拾著劉星皓脫在地上的衣褲。
大叔慢條斯理的一番話讓劉星皓的頭腦回複了清醒,想想自己的處境,第一天到這看守所就得罪獄警的話,隻怕以後的日子就更難熬了,眼皮一耷拉還是照大煙嗓說的蹲著跳了幾下。
檢查沒有什麼異樣,大煙嗓扔來一套橙灰相間的囚服和塑料拖鞋,嘴裏嚷道:“換上這個,老孟,給他拿床被子和吃飯的家夥什。”
囚犯大叔應了聲,把裝衣物的塑料筐放在了貨架上擺放整齊,轉身拿來一個不鏽鋼小飯盆,盆裏有個塑料杯子還有條毛巾,右手還拿了床薄被。
那被子不知經曆過多少個主人,灰褐色的被麵已分辨不出原來的顏色,拿到手裏一股淡淡的黴味混雜著汗水的酸臭氣息令人欲嘔。
劉星皓皺了皺眉頭被那囚犯大叔看在眼裏,大叔壓低聲音淡淡說道:“先忍一忍吧,找機會讓家裏人送床新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