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叫什麼名字?"她開了一盒棒棒棍的餅幹,不停地往嘴裏塞。
"柊司。"他回答。
"很好也——那柊司幾歲了?"
"16"哎呀,比她小。她看著坐在鋼琴邊絲毫沒有動蕩的他,繼續問。
"你住在這棟房子裏嗎?"她啃著餅幹,他依舊無語……
"算了……我也不想硬逼你說。"反正他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那就先來個友好的表示。來,pocky給你。"她笑嘻嘻地遞給他零食。
"不要。"他還是十分幹脆地拒絕了。
"那洋芋片給你。"她仍興致勃勃地把另外一份零食遞給他。
"不必了。""那,來個甜甜圈怎麼樣?"她把掏出的甜甜圈遞給他。
"我不喜歡吃甜的。"
"那我有仙貝。"她冥想了很久,把兜裏的都給他了,怎麼他都不要——
"我是想請你回去。"他轉頭,隻是想對她說這個。
但她完全就沒有把他那小聲的話聽進耳朵裏。
"我認識快樂地彈著鋼琴的你。"她嚼著零食,沒有看他,說出了這句話。
在觸摸到琴鍵的時候,這句話讓他的心有一絲觸痛。
"有這點認識就夠了,一見鍾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她自言自語,自以為是地繼續說下去。
看著她,他真無語了……
"你沒聽說附近的傳言嗎?"他低聲問她。
"哦哦——"她點頭,繼續開另一袋零食。"高地的房子裏鬧鬼的事?"
"你不怕嗎?"他轉頭看著她,難道她一個女生就真的不怕?
"那是謠言吧。"她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零食。
"人哪,要是無聊的話,就會想聽一些八卦謠言。"她解釋道。
"……"看著真的一點都沒有恐懼的她,覺得有些莫名的親近。
"而且就算你真的是幽靈好了,我也不怕。"她的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裏。
"喂,你要是想把我趕走的話,就彈鋼琴吧。"她露出了淡淡自在的笑容。"不然我有要去彈了哦!"
噗嗤——她的話讓他終於忍不住笑了笑。他的視線轉回到鋼琴上,雙手靈活的觸摸琴鍵。
"那種鋼琴,我可不想再聽第二次了。"優美的琴聲蕩漾而起。
雖然有種被她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不過彈鋼琴給某個人聽,好像……也不賴,他不由得這麼想。
後來——她從那天起,每天都回去高屋。時不時她會哼一句音樂,他隻能淡笑的用一句概括:"音癡……"炎炎夏日,這間原本靜寂的高屋變得活躍起來。
"你好!"她提著一袋零食,依舊穿著校服,背著書包興奮地跑進了高屋。
"今天也好熱哦!"又來了……
"我有買冰來哦!"啪嗒啪嗒,她從袋裏抽出冰棍,坐在一旁,嘻嘻品嚐。這夏天,隻有冰棍才能解暑啊——
他依舊靜靜的彈著鋼琴,滿屋都是他動聽的琴聲。
"哈,柊司真的彈得好好喔!明明隻是比我小一歲,卻已經彈鋼琴彈到登峰造極了。"她不禁讚美道,可是這句話卻讓他彈奏的手停頓了一下,眼神也變得憂鬱起來,繼續彈奏,心裏卻變得有些渾濁不清。
"一定是經過一番苦練,才能彈出這麼美麗的音色吧。"她繼續讚美。
腦海裏不自覺的出現一副又一副從前的畫麵。
「恭喜你得到優勝,這樣總算有更接近我一步了。」父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天才彈出來的聲音果然與我們凡人不一樣!」那帶著排斥和嘲諷的聲音不斷縈繞。
在鋼琴聲中,他沉入了自己的深淵中……
"該怎麼形容呢?"她依舊繼續她的讚美,"對對!這就叫做滲透到五髒六腑的感動嗎?"她突然想到了這樣一句話。"越聽越想聽。"五髒六腑?心肝脾肺腎,大腸小腸膽胃三焦膀胱……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可笑的,不禁捂起了嘴巴。
"然後啊……"她依舊陶醉在讚美別人的話中,直到聽到他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她猛地轉頭看著哈哈大笑著的他,完全不知道是什麼讓他笑得前俯後仰。
"呃……幹、幹嘛?什麼啦?我哪裏說錯了?"她一頭霧水。
"怪胎——"他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第一次遇到這種女孩……五髒六腑,心肝脾肺腎,三焦大腸小腸膀胱膽……
"幹嘛笑成那樣啦!真氣人!"他沒解釋,她依舊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說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