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完(3 / 3)

呃——他整個人倒向了逃生的通道,錯愕地看著她最後的笑容。

"拜拜。"她不舍的笑容帶著些淒美。

她在做什麼,他不知道,隻知道自己滾下了樓梯……痛……這到底是……

"好痛!夕香……?夕香,你這是幹什麼!?"他快步地跑上了樓梯,用力的想要推開那扇小門。但是她已經把門鎖上。

"開門啊!你這個玩笑開得太過火了!"他猛地拍打著門,她卻沒有開門的意思。

"其他人我會去救,你不用擔心。"她的話猶如刀一般紮入他心裏。

"我擔心的是夕香你啊!你開門哪!"他根本不在乎別人,他在乎的隻有她!咚咚的拍門聲不斷,他的心充滿了恐懼。

"啊哈哈,好高興哦!"她看是快樂的聲音帶著些悲傷,"但是……我……是人偶……所以沒關係。"

什麼!?她說什麼!?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我真正的身體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裏,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對不對?我對這棟房子的結構這麼了解,你覺得很奇怪吧。"她低著頭,眼淚不斷往下流。

"那是當然的啊,因為我就是這家的孩子呀!"她伸手拭幹不斷下流的眼淚。"我們從前的家遭過小偷,爸爸為了讓行動不方便的我,在有萬一的時候能夠迅速逃走,特地設計了這棟構造特殊的房子。可是爸爸的公司倒了,媽媽也因為照顧我而疲憊不堪……可是那對樂夫婦,還是一直的笑著。"她的淚水已經完全不受控製。

"我明明什麼都不會!爸爸買給我的鋼琴也不會彈!隻會笑而已……"啊——原來如此,所以她總是一直帶著笑容,就算是哭也要帶著笑容,「難過的時候隻要笑一笑,就會有好事!」

"但是,已經不行了。我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要說再見了……"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所以拜托了人形師。

「求求你,人形師!最後一次就好,讓我當個普通的女孩!想穿著校服走在街上,吃喜歡吃的東西,吃得飽飽的,也向好好地彈爸爸買給我地鋼琴!而我最希望的,就是談一場戀愛,談一場一生一世的戀愛……」

但是,其實她……其實……

"不要放棄!"他明白了一切,朝她大聲承諾:"你不是想去看煙火嗎?我會帶你去的,你想去哪裏,我都會帶你去的!你愛聽什麼我都彈給你聽!"他的眼淚也不禁流下。"你要我什麼我都會做的……""不要放棄!"此刻的他就像是站在她身邊,如此親近。

「一起活下去!」他的話不斷的在耳邊縈繞。其實她……其實她……好想永遠和最喜歡的人在一起……

"對不起,拜拜。"……

後來,據獲救的人說,一個女孩把他們救出來之後救消失不見了。"啊、啊——少爺!"仆人看見回家的柊司,不禁樂得哭了起來。"老爺,少爺回來了!"父親轉頭看著站在門邊的他。

"浪子回來啦?"他嚴肅的眼神看著歸來的兒子,言語中帶著諷刺。"渾身髒兮兮的,你到的幹什麼去了?""對不起。"他低頭道歉,在父親詫異的眼神下,他很認真抬頭看著父親。"不管什麼責備我都願意接受,我也知道我很任性,但是我今天是來求你的。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音樂家。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成為超越你的鋼琴家。為了這一點,請你不要把我當成兒子,把我當成一位鋼琴家,請你——"他非常肯定並且自信的告訴父親。"請你在我身上投資!"……

諾大的音樂廳裏坐滿了觀眾,他熟練而穩重的鋼琴聲回蕩大廳。

"這就叫做氣勢如虹嗎?最近的學長是在太厲害了。以他在學生時代就有稱霸所有國內比賽的實力,這種情況或許是理所當然,可是你看他一以鋼琴家出道,就紅成這樣。""連這次的票我可是廢了好大的勁才拿到的呢!"觀眾席上傳來悄悄的談話聲。

"我從高中時代就很迷他了。"

"其實,我以前曾經向柊司學長告白過。"一個女生低頭有些失望的告訴同學。

"什麼!?"

"可是,很幹脆的被拒絕了。他說,有個女孩,她是他唯一想彈鋼琴給她聽的人。而且,他還說在他把他向父親借的錢還完之前,他對鋼琴以外的東西沒有興趣。"……

坐在鋼琴室裏練習,他完全沉迷在鋼琴的彈奏中。

"你好,"一位紮著辮子的女孩捧著一大束花走進了鋼琴室。"我是你的樂迷。可以請你幫我簽名嗎?"琴聲停止,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淡淡一笑。

"好啊。"

"我從很久以前就好喜歡柊司先生的鋼琴,該怎麼形容呢?"她燦爛一笑。"就好像感動滲透到五髒六腑的感覺。"她那帶著淚水的笑容讓他幸福一笑。

"這樣真的好嗎?"人形師輕輕的問她。"無論在什麼時候,他都沒有放棄。可是你卻要自己把幕拉下嗎?"

"我……"淚水不斷的流下,腦海裏不斷的想起他的話。

「不要放棄!」

"我可以……不要自己放棄嗎?"她膽怯的問,不是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嗎?

"再一下下就好。"人形師淡淡地告訴她。

"我可以再努力一下嗎……"

趴在鋼琴上,她托著下巴,賊賊的眼神盯著他。

"不知道是哪來的好心人,捐了一大筆錢給我,讓我動手術了。"她笑嘻嘻地盯著他。"柊司,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啊!"他眯著眼睛,不打算回答。

"隻不過到完全治好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就是了。"她其實知道那個好心人是誰,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選擇了再努力一下……

"你有沒有想我啊?有沒有寂寞得掉眼淚啊?"她依舊笑容滿麵盯著他問。

他捂著微紅的臉,轉過頭去。

"有啦。"

"我可是都沒有怎麼樣哦!"她笑嘻嘻地回答。

"咦?"他托著下巴,看著充滿了活力的她,健康的笑著。

"因為有柊司一直為我彈鋼琴呀!"她幸福的笑著,笑著……

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要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