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明淩看江深墨的眼神變了幾分。
難怪。
他就說江深墨的體質不錯。
那當過兵肯定不一樣。
看上去比村裏的小夥子硬是多了。
尚明淩一下子仿佛找到了話題:“當兵的日子,苦歸苦,但是回想起來,也是那段日子過得最純粹了。而且學到的東西,也是一輩子受用。”
尚明淩喝了一口水,隨即感慨道:“誰沒有年輕過,年輕的時候,誰都有豪言壯誌,但是真正實現的有幾人。我們幾個人裏麵,放出豪言壯誌的,還真的是沒有一個人能實現。我也不丟臉了。反而是她——實現了。嗬嗬。但是也付出了大代價呀。”
江深墨似乎有些能聽懂,又似乎聽不懂尚明淩的話。
尚明淩看著自己的這塊地,不知為何,有一種情緒便湧了上來。
他對著江深墨說道:“你等我一會兒。”
江深墨乖乖地在原地等著。
尚明淩忽地也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了幾瓶酒,他扔給了江深墨幾瓶酒:“你不能喝醉。萬一我喝醉了,你要負責把我背回去。”
江深墨忽地笑了起來。
尚明淩又板起了臉:“笑什麼笑,嚴肅點。你下午的任務還是要看田放水。”
尚明淩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酒瓶,喝了一大口酒,感覺到喉嚨口火辣辣的,這才舒服了不少。他拍了拍江深墨的肩膀:“小江啊,你覺得這兒怎麼樣?”
江深墨倒是沒法顧及尚明淩的話了,他隻是把重心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從來沒有讓除了尚語溪以外的人碰到自己。
他拚命地安利自己,這是尚語溪的爸爸。是生尚語溪的人。
這樣一安利,那種難過不適的感覺居然沒有浮上來。
江深墨的心中不由得泛喜:“啊?這兒挺好的。”
尚明淩冷哼一聲:“好什麼好!一點也不好。”
江深墨看向了尚明淩。
尚明淩又喝了一口:“算了,是挺好的,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說服自己這是個好的地方。如果我再呆在雲市或者宋市,我每天過得都是擔驚受怕的日子。那還是呆在這兒吧。這兒很安逸。早上一大早,就有不少村民起來做事情了,晚上吃完飯,大家夥聊聊天,一天就過去了。但是,這也太安逸了吧?我有的時候都不敢相信,我尚明淩有一天,居然會過上這種生活,而且,一過就是過了幾十年。”
尚明淩又灌了幾口酒。
江深墨看著尚明淩的眼神深了幾分。
他不知道為何尚明淩會和自己說這一番話,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
尚明淩對自己不再那麼排斥了。
尚明淩一邊喝著酒,一邊問道:“小江,你有沒有曾經過過那種每天擔驚受怕的日子?那種害怕保護不了自己親人的那種日子?”
江深墨想了想,點了點頭隨後搖了搖頭:“我媽離世的時候,我一直在怪自己。怪自己的能力不夠,沒有保護好他,若是我再大一點,若是我能力再強大一些,也許我媽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