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風波起暗流(1 / 1)

第二日,王官保院子裏侍候的下人,進裏服侍時看見梁上裸著的身影,以為是誰吊死了,先是嚇了一跳,之後‘啊’的尖叫了一聲便衝了出去。夜裏涼風一吹,若言其實早就醒了,在黑夜裏看見梁上掛了個人,卻也是驚魂失色被嚇跑了,可見此情此景著實讓人怕極了。

王官保醒了之後,依舊吊在房梁上,裸著身子,幸好那幾個忠心的家丁將他解了下來,受了這一夜的穿堂風,他竟也是一病不起了。

第二日,晨間安宸便去拜會王仁富趙氏夫婦,這二人看見安宸先是一驚,後來聽說了王官保此事,一邊咒罵著不孝子,一邊賠罪,一邊心疼著自己的兒子。許是因著丟人極了,王官保下了令,不許看到的下人往出透露半個字,而是在心裏埋下了對安宸深深的恨意。也正因此,這夫婦二人自是不知曉他被吊在梁上一夜,隻知他染了風寒。王官保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自是內心不平。

許是為了彌補過錯,這王仁富派人請了靈均去指認了當日引她去的那兩人,還有侍候小院的那個多嘴丫鬟,皆一律杖斃了,以示他夫婦二人不知曉此事,還有對安宸的歉意。王仁富心裏雖是害怕,但因為手裏握著些東西,卻也是稍稍有了些底氣,但當下卻還是得有個表示。

這一折騰已是到了午間,二人無心再留在王府這汙濁之地,趙氏當下對他二人言聽計從,再也沒了之前出言無狀的樣子,那張刻薄臉也是滄桑了幾分,儼然與經曆風霜的老婦無異。靈均便向她討了雪兒,麵上也是欣然同意。

午後不久,三人便一同出發了,王氏一家依舊在府門前送別,隻是這一次,臉上的假笑多了幾分恐懼與不安,也少了那王官保。此次三人同乘一車,隻是走的慢了些。到傍晚方才到了之前的農戶家,阿玏見靈均臉色蒼白,傷口又重新包紮,便是明了發生了何事,似是很憤憤不平卻又不多言語,接了行囊便進了院子,夜間一行人便歇在了農戶家。

月明星稀,想來這一遭真是走的艱難。涼風習習,安宸實在是無心睡眠,便在院子裏踱步,看著靈均和雪兒住的房間,心裏還是有絲自責,自己竟是都顧不得她的周全,又何必說別的。此番王氏怕是不會善罷甘休,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想也不會爬的太高,隻是環環相扣,牽一發而動全身。

正想著,便見黑風落在了院子裏,查一件事查了這麼久,倒是很少見,隻見黑風說到“少主,黑風無能,未尋得這嬰孩的確切下落,隻知當日,這孩子確實入了京。”

“無妨,人海茫茫,尋個嬰孩著實是難,待回京方再探吧!”安宸看著明月若有所思地說到。

“是。”黑風見安宸之後許久未言語,便退下了,閃身消失在了夜色裏。

月明星稀,山林間一片寂靜,九華山上卻有個人蠢蠢欲動,‘吱呀’一聲,陵陽殿的殿門開了條縫,鬱承宇側著身出來,怕吵醒師父,便又輕輕關上了殿門。在九華山上悶了小半個月,鬱承宇便是再受不住了,於是打定了主意,趁今夜守衛鬆的時候,偷偷溜下山去,換了江湖裝束,便匆忙將行囊甩上左肩,準備用輕功飛下陵陽峰,想著此次直接入汴梁城除了探探安府,恐怕還得去皇宮走一遭了,那傻丫頭,也不知道回汴梁了沒有。

正想罷,瞅準了時機,準備起身施展功夫,身後的包裹卻被一股大力拉住了,回頭一看,正是卓謄。鬱承宇不好意思地壞笑一下道“嘿嘿嘿,師父……”

“臭小子,這大晚上地,要去哪兒?”卓謄一手將包裹從鬱承宇身上解了下來,拿在手中,向旁邊一側。

“師父,這您老人家不早就看出來了,大可不必再問我了。”鬱承宇邊說話,邊伸了一隻手去搶卓謄手中的包袱。

“謔,臭小子嫌棄我明知故問了?”卓謄向後一閃,沒讓鬱承宇得手。

“師父,您就讓徒兒去吧,徒兒終日呆在這山上,實在是呆不住了。”

“你看看你的師兄師弟們,哪個不是在山上呆個三年半載才下山一次,如何才月餘就能呆不住了?”

這二人一邊說話,一邊爭奪這手中的包袱,卓謄換了個手,搶奪了幾輪,終是讓鬱承宇得了手。

“哈哈~”鬱承宇拿著包袱得意的笑了一聲。

“師父,保重身體,徒兒走了,回來時會給你帶兩隻叫花雞和上好的花雕的。”說著便像是害怕再被卓謄抓回去般,用了輕功,飛速的跑了,一陣喊聲隱在了涼涼的夜風裏。

卓謄搖搖頭,自言自語到“哼,臭小子。”邊說邊緩步走回了陵陽殿,關上了殿門。

月色掩映下,山林間一個靛藍色的身影飛速地奔著汴梁的方向飛去,鬆林間的烏鵲被驚起四下亂飛而去,林間的小溪汩汩地流淌著,在深夜,水流聲異常清晰,不知何時人心才能像這林間溪水,清澈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