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徐徐走來,青絲無風自舞,在充滿油煙的膳房內竟也生出超凡脫俗的意境。特別是那滿室煙霧,居然相當應景的仿若仙氣飄渺。好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如蓮仙子,一半出塵,一半入世。
眼看著美人將一雙柔荑輕輕搭在她爪上,身後響起一道煞風景的怒吼:“奸夫,將你的狗爪從娘子身上拿開!”
等等,曇蘿貌似聽到夙染在喊她,奸夫!
某女後知後覺地憶起,這美人說琉璃是她哥,如果這兩人是孿生子,不就意味著他倆都是......男人!
枉她一直認為美成這樣的仙子見之忘俗,事實看來,居然顛覆了她以往對皮相的認識,一個男人也能美得雌雄莫辯,美得如此驚心動魄,這讓她這種俗婦還怎麼生存!
難怪自古以來總有人對孌童情有獨鍾,這種超越了性別的美少年簡直就是絕色難求。
“娘子,就這種不男不女的家夥居然還能讓你入眼?”麵前出現夙染放大版俊顏,玫瑰色菱唇一張一合。
曇蘿收攏了視線,才看清他那張邪魅狂野的臉:“你確定他是個男的?”
“什麼叫確定,帶把的不都是男人。”他冷哼。
曇蘿老神在在地又瞅了眼玲瓏的平板身材,難以想象掩藏在衣袍下的會是個凸出物,唔,像這種身嬌體柔型的少年怎麼看也不適合大-展-雄-威。
“娘子你還看!”夙染滿臉不耐,厲聲警告。
“我哪有!”
“娘子若是喜歡看,晚上為夫讓你看個夠本,還是光溜溜的那種。”夙染沒說幾句正經的又開始顯露本性。
曇蘿臉頰一紅,嬌嗔道:“沒看到這裏人多,說那麼大聲幹嘛。”
她懶得搭理這廝,索性跑到白澤身邊打打下手,還是穩重持家的白娘子好,說話也極有分寸。
白澤瞥見那少女伸長了脖子瞅著鍋裏,他菱唇揚起一抹淡笑,柔聲道:“先將你喂飽,晚上我再來吃你。”
“......”她咬牙,她要收回剛才那番話!
不消片刻,桌上布滿了美酒佳肴,好不豐盛。曇蘿搓搓小手,感慨著她就像榮歸故裏的遊子,這種被人供為座上賓客的感覺非言語所能形容。左邊是白澤替她布菜,右邊是夙染替她拭嘴,前方是玲瓏賞心悅目,角落是辰方燼含情脈脈。
不過燼美人偷偷看自己不足為奇,玲瓏那小子攪著衣袖,一雙璀璨瑩水的美眸也跟著瞎瞅個啥勁。
“玲瓏弟弟啊。”曇蘿鼓鼓的小嘴百忙之中抽出空閑來,道出疑惑,“話說你這次特地來我今歌府,該不會隻是為了蹭飯吃?”
“咳咳咳——”夙染被酒水嗆到,臉上飛起紅暈,他沒聽錯?娘子叫那隻賣萌可恥的奸夫,弟弟!
曇蘿滿眼期待地看著玲瓏,如果對方回答是,可見這美少年臉皮堪厚,可與自己比肩。
“玲瓏不過是想與你見上一麵。”少年小聲囁嚅著,隨之似乎想到什麼又露出那種多愁善感的神色。
“可是琉璃向你提及過我?”曇蘿實在不明白對方跑來晟天派就是為了見她一麵,她與玲瓏素未蒙麵,唯一的可能便是琉璃。
“我哥他......”玲瓏欲言又止,琉璃怎可能會將主上的行蹤透露給他,不過是恰好被他發現,偷偷溜出了碧霞宗。
曇蘿一瞬不瞬看著那少年,正等著他如何開口解釋,恰在此時,她感覺到八仙桌以肉眼可見的頻率開始晃動,桌麵上的杯盞酒壺更是岌岌可危,酒水傾灑而出,肆意流淌,眾人無不驚奇。
修仙界由辰方燼所創,這裏的日月更替,四季轉換更是由他一人掌控。眼下出現突發異常,辰方燼心中一凜的同時,身形消失,瞬間出現在屋外。
他抬首望向彤雲密布的蒼穹,遮天蔽日,隨著光線漸漸消逝,四處彌漫著黑色的魔怨之氣。暗沉中,倏然一道七彩霞光衝破雲障,似從遙遠的地底破空而來,帶著純淨聖光,鋪天蓋地席卷蒼穹。
修仙界眾弟子無不眯起眼眸,隻覺得渾濁之氣仿佛被洗滌一空。那種璀璨聖光帶著震撼人心的力量,夾雜鳳鳴龍吟之音,恍若,又似和煦清風拂過臉麵,帶著春雨潤物的輕柔。
一息之間,枯敗的花爭相綻放,腐朽的木抽絲發芽。
七彩霞光複而攏成一束,騰地一下躍上雲端,如流星劃落,光芒漸弱的同時消失在東麵盡頭。
辰方燼向來鎮定自若的眼此刻深邃冷峻,如臨大敵,攏在袖間的指凝神掐算,眉頭隨之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