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眼前恢複光亮時,曇蘿已被東皇風華帶到浴室門外。
他滿臉歉意地看著少女,出於約定,他必須要對月無痕的身份進行保密,更不能讓她看到對方的真身。
“選在這裏動手不大合適,不如待他回房了再來偷襲?”東皇風華故作鎮定地說道。
曇蘿瞥了他一眼,並未看出男子有事故意瞞著自己,反倒是覺得這個百媚生賣主求榮起來毫不馬虎,不過,為了他將來還能在妖皇宮內好生的混下去,此刻不宜再拖他下水。
“不必了,我在宮內還有兩位幫手。”曇蘿甚是客氣地笑道。
“......”東皇風華當即傻眼,想不到妖界重兵把守,防守最嚴之地,混進來的人還不止一位。本皇的宮殿何時成了人人能進,群妖亂舞的菜園子了?
“百媚生,我現在要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她探出手指,在那張顛倒眾生光滑似酥的臉蛋上掐了一把,唔,彈性十足,讓人好生羨慕。
“愛妻若是喜歡,本君讓你天天摸......這裏。”東皇風華抓住少女的小手,緩緩下移,貼上小腹。
曇蘿觸電般收回手指,暗道一聲:騷包。
與男子告別後,她打算回去找琉璃和玲瓏兩兄弟商量如何對付妖皇,這兩位既然作為她的神侍,不像是過來助她一臂之力,反而有監視她的嫌疑。可她怎可能那麼好心,放任這兩隻家夥在妖皇宮逍遙快活,背地裏又做著賣主求榮的勾當。
不對,準確地說,應該叫做近水樓台先得月!
在路過一處房間時,透過敞開的窗欞,曇蘿赫然看到牆麵上掛著一幅錦繡河山圖,雲霧繚繞間,桃花從中一位粉衫少女欲露還羞,巧笑流盼。
不得不說,這畫中驚鴻一瞥的少女,非常不幸得就是本尊。該死的桃花男一早就發現她躲在暗處,故意將她淋成個落湯雞,低俗惡趣,十分幼稚。
看來這間房便是那混蛋的老窩,曇蘿翻身掠入,不得不說多虧了隱王落馬,如今的鳳鳴宮看守少了大半,簡直就是暢通無阻。
相比宮殿,這間房內的布置反而樸素許多,金銀玉器之物難得看到,但是古籍書畫隨手可見。原以為這桃花男喜歡用粉色來裝扮臥室,如今看來是偏好幹淨素雅的藍色,由淺入深,就如他特有的清新氣息,讓人想到沙灘淺灣,碧藍色的浪潮層層湧向海岸。
除了掛滿牆壁的書畫,桌案以及紅木架上是顏色各異的瓷瓶,曇蘿無心注意這些,她深知以桃花男謹慎敏感的性格,哪怕是將桌上攤開的書冊翻上一頁,也會引起對方警覺。
她在房間內踱步,暗想著百媚生的臥房應該是柔軟芳香,色調華麗而又厚重,燃著馥鬱的沉香。
沉香?她突然掏出那顆香丸,玫瑰花與沉香木的氣味截然不同,以桃花男放蕩不羈的性格,絕不可能會注意到香爐裏的熏香被她偷龍轉鳳。
曇蘿隨即尋到角落處香煙繚繞的紫金爐,一股清淡優雅的花香迎麵撲來,味淡而芳香持久。她將手中的赤色香丸點燃,放回原處,最後蓋上爐罩。屋內隱隱散發出玫瑰花香,與原來的香薰混雜在一起,哪怕是夙染那種狗鼻子也不會注意這細小的差別。
她捂著鼻子翻窗躍出,守株待兔。
由於這間房窗戶和房門相對,她蹲在窗欞下不僅能聽到屋內的動靜,也能隱蔽身形,再加上收斂了氣息,隻要桃花男不用心留意,應該是萬無一失,隻待臥倒。
不消片刻,門扇“吱呀”一聲推開,蓮青色長袍下是掐銀絲錦靴,靴子的主人不急不慢地走來,似乎帶著一絲倦意。墨發如瀑披垂,沾著水霧濕氣,波光瀲灩的眸子此刻半闔著看不出神色。
他反手關上門扇,脫下外袍,解掉玉帶,收起環配,正要去脫中衣,忽然睨向古琴旁的紫金香爐,手中動作頓住,冷然一笑。
他以月麟香、鬱金、甘鬆、冰片等按照特殊比例配置的香料居然多出一味玫瑰?
這玫瑰花香隱藏在香薰中若有似無,旁人難以覺察,而妖界這個季節並沒有玫瑰盛開,那便是幹花,或者是香薰出了問題。看來,他房內來過不速之客。
月無痕轉瞬間來到那處燃香前,玫瑰香愈發濃烈,這香薰雖然氣味純正,但他房間從不允許任何人入內,必然有詐。
會是誰呢,他漫不經心地揭開爐蓋,將香爐端在手間,腦海中閃現出那名小侍女緊抿著雙唇偷偷望來的畫麵,不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