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重緣仍帶著少年特有的爽朗,但此時卻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輕聲道:“也沒多久,就睡了三日。”
重漓帝君了然點頭,他記得弟弟被鎮壓在無妄山下,為了救他,方才曆了最後一重大劫,幸而也是有驚無險的成功渡過,此生心願已了再無遺憾。
“你我兄弟二人久別重逢,以後不管發生何事,為兄也絕不許你再冒險!”
“知道了......”重緣呐呐開口,又偷偷瞥了他一眼,有些話終於憋在心裏不再吱聲。
重漓起身穿戴好衣物,徑自走到窗前的桌邊坐下,隨手捧起一本攤開的書卷。
般若經?
他翻了幾頁書卷,見上麵寫著幾行字體娟秀的隨筆,而手邊還整齊擺放著一疊紙卷,不難看出是同一個人的字跡。
“我昏睡期間可有他人來過木屋?”重漓蹙眉問道。
重緣先是拚命搖頭,而後在對方質疑的目光下支吾出聲:“天帝聽聞哥哥傷重,前不久來屋裏探望過一番,他隨行時還帶了名女子,或許是那名女子無意中動了這些經書。”
“原來如此。”隻是不知為何,這次醒來總覺得心中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悲慟。
窗外風聲漸起,一朵潔白似雪的花瓣飄落書卷,重漓淡然瞥向前院,突然,他猛然起身奔出門外。
碧湖池畔,優曇婆羅正值花開,如霜如雪點綴枝頭,鬱鬱婆娑間,男子舉目凝望。
先前分明沒有這片樹林,又是何時被人種在此地,隻是為何他全然沒有印象?
重漓苦苦思索,依稀記得青丘之境,重重紗幕後一道纖細的人影。
識海中總覺得有什麼要噴湧而出,每當看到那道人影似要轉過身來,忽然間又像雲霧散開般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抱頭苦想,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五髒內腑更似沸騰般灼痛,就在逐漸看清那張臉時,一口鮮紅突然奪口而出,臉色蒼白如紙重重咳嗽起來。
“哥,你才醒來,快進屋歇著!”重緣扶住他異常虛弱的身子,眉眼擔憂地看他。
“你快告訴我,是她,是她來過佛陀天!”
重緣心下慌張,不敢再多發一言。
“隨天帝一同前來的,是神女辰歌對不對,當年你在青丘時曾經見過一麵。”
“是又如何,聖尊她與天帝前來探望哥哥,這又有何不妥?”重緣反問一句。
是啊,聖尊與自己不過是一麵之緣,或許來此地也隻是碰巧路過,可為何一想起她,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