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
“這一劍真是夠嗆的。”
風衣闕手中握著白玉藥瓶,微微一傾,一點一點地散在慕容逸背後的傷後處,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這平整的傷口,劍刃直挺,內力九成,薄刃直砍,入肉三分,罡氣外泄。”
“好精妙的劍法,好霸道的內功!”他開口大讚,有些先找那出劍之人切磋切磋了。
他風衣闕有兩大愛好,一是研究醫術,二是研究武功招式。
慕容逸黑著一張臉,一雙鷹眸直直地看向窗外,無神空洞,雙唇緊抿,心情落入了地獄之境,備受煎熬。
滿腦子都是那女人奮不顧身為四弟擋劍的動作,磨得他頭昏欲裂。
“不,等等,功力旗鼓相當,你不會吃這麼大的虧。”風衣闕眸色一凝,一臉驚訝,“慕容逸,你瘋了,把後背讓出來讓人砍?”
“怎麼,後背癢?”
風衣闕眉頭一挑,瞧著平日那一臉雲淡風輕的慕容逸今日眉頭緊皺,他開始了大膽的猜測,“你為那美人兒擋了一劍?”
慕容逸眸子一閉,雙唇如同被縫上了一般,沉默得嚇人。
他就是瘋了才硬生生地擋下了那一劍,孰料,那女人根本就不領情!
“那美人兒不感激到涕淚俱下?”
風衣闕撩了撩衣袖,從中悠悠地掏出鳳凰圖騰羽扇,怡然一坐,搗亂的興趣說來便來。
“你閉嘴。”
慕容逸聽得他那微微上揚的語調,便知那人不安好心。
“閉嘴?”風衣闕眉頭一舒,興趣更大了,“我這才給你敷了藥,你這下就翻臉不認人了?”
慕容逸臉色稍緩了緩,默了。
“怎麼,那女人將你的一片真心視而不見?”風衣闕優雅地撩了撩衣袖,一本正經地說著風涼話,“那女人的心不會是石頭做的吧?”
“風衣闕——!”慕容逸咬牙,快忍不住了。
他的心裏苦悶,卻也不忍別人去中傷她,忍不住要去維護她,他一定是瘋透了。
“嘖嘖嘖,算了,不說這事。”
風衣闕可是識相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拔老虎的胡須,哪怕是一隻病怏怏的老虎。
全名都叫上了,再調侃下去,可吃不到什麼好果子,他呢,向來懂做,這分寸拿捏得可是剛剛好的。
“阿逸,你有沒有想過,她不是飛鷹。”
“她確實不是。”
其實他早便察覺到,隻是,覺得那女人萬分要強,就想逗著她玩兒。
風衣闕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紋龍繞鳳的金佩,遞到了慕容逸的跟前。
慕容逸傲嬌地不接,瞧了一眼,“太子的玉佩。”
“哪來的?”慕容逸悠悠地問。
“從偷襲我的小毛賊身上拿來的。”風衣闕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光芒。
慕容逸抬了抬眼皮子,瞟了一眼風衣闕那剛剛長出的半截眉毛,明知故問,直戳痛處。
“那個剜了你半截眉毛的小毛賊?”
這一針見血的招數,他誰都不服,就服慕容逸!
風衣闕笑容一僵,不依了。
提起這半截眉毛,便是他一生的汙點,他何時受到這種侮辱?
頭可斷,眉不可失!
慕容逸問:“你覺得那小毛賊是飛鷹?”
風衣闕回:“八九不離十。”
慕容逸又問:“那毛賊為什麼要偷襲你?”
風衣闕自信地搖了搖扇子,又回:“這個問題,我思量了一番,得出了結論:人呢,對於美好的事物就是忍不住去毀滅,那毛賊定是嫉妒我!”
慕容逸雙眸一瞌,“有病,狂想症。”
那女人的話,他倒是學得惟妙惟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