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予的眸光落在了茶杯的熱茶中，那飄飄的白霧染濕了她的睫毛，熏紅了她的雙眸，有點哽咽，“王爺，我要你向皇上請旨，求娶我阿姐。”
四哥，對不起，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了。
慕容軒手一愣，目光瞟向了遠方微微出神，並未注意到上官淺予情緒的波動。
他凝著門前那一株梅樹，深秋了，梅花未現。
猶記那一年，雪花如絨毛般飛飛揚揚。
“這凜冬時節，采六瓣梅釀製‘梅花香釀’最佳，口感絲滑，香醇至極。”她凍得通紅通紅的小臉依舊浮現在眼前，是誰貪上一杯，半夜三更拉他去采梅花？
“什麼？你擔心我們會被誤認為賊？哎，我可是名震封北的冰傾郡主，摘幾枝梅花，不礙事。”是誰自信滿滿地拍著胸口告訴他沒事的，後來卻被主人家的侍衛拿著棍子追了足足五條街？
南境之行前，她千裏送行。
“等我，梅花開了，便是歸期。”
他策馬奔騰，殊不知，那是最後一麵。
那時的他，年少輕狂，一心建功立業，做一個足以與她匹配的人。
“王爺？”上官淺予見慕容軒微微出神了，不禁喚了他一聲。
“七小姐，本王做不到。”慕容軒一回神便拒絕了。
他的心裏有了她，再娶別人，怕是會誤人一生。
所以，他不願。
“王爺，我隻要一個實名。”上官淺予抿了抿嘴，“你娶了她後，便放她自由。”
慕容軒一個頓愕，不禁默了。
救他，就是為了求一個自由的機會麼？
上官淺予頷首，“王爺，在你的羽翼保護之下，請給她自由，這尚書府華貴的像金籠子，可是我們誰也逃不出去。”
阿姐，去了南境，灝王府是你的靠山，你可以自由地飛翔，不用如履薄冰的活著。原諒我的無能為力，生活在強權之下，這是我給你最大的保護。
“那你呢？”慕容軒皺眉，硬生生地壓住了心中蕩起的波瀾。
“自由，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
又或許，自由，不屬於她的，她也要不起。
“王爺，你可願意幫我這個忙？”
四哥，若有一天你知道那日的殺手是我安排的，那一劍是我故意擋的，你會怪我的不擇手段，但我別無他法。
對不起，當年天真無邪的她早就埋葬在封北了，那些陰暗的，那些血腥的，她都做了。
“本王還需一番考慮，就此告辭。”慕容軒放下手中的清茶，站了起來。
她的要求，讓他的心起了很大的波瀾，他需要靜一靜。
“恭送王爺。”上官淺予緩緩而起，行禮。
此時，蓮羽走了進來，“小姐，馬車已經備好。”
“好。”上官淺予放下了手中的熱茶，邁步往外走。
“小姐，我們要去哪？”蓮羽緊跟著上官淺予的步伐，處處留心，擔心會有所怠慢了。
上官淺予聲音淺淺，夾著秋日之風飄來，“璟王府。”
上官淺言雙手捧著一碗剛剛燉好的雞湯，一雙水水盈眸瞧著上官淺予遠去的背影，雙肩輕顫，“硬生生地接下那一劍，就是為了一紙婚書麼？”
以己之命，換她自由？
予兒，那你的自由呢？
淚水緩緩地滑過她的臉盆，心如同被針紮一般，痛得不能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