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漣漣,寒風森森。
“小姐,逍遙穀來了消息。”蓮羽雙手呈上了密報。
上官淺予放下手中的書籍,微微抬眸,“可有消息?”
阿姐睡後,她便來了書房,她需要一個地方去釋懷。
“查不到。”蓮羽垂眸,臉上是無盡的懊惱。
“正常。”上官淺予放下手中的奏報,玉指拈著一枚小巧的石頭,瀅瀅水眸迎著淺色燭光,眸中的螢光更盛,淺聲道,“三年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查不到。”
“小姐,既然那日他有意救你,定不是敵人。”蓮羽眉頭一皺,又道,“那一劍……若不是因為這石子一擋,小姐……怕是……”
“怕是命不久矣了。”上官淺予細細打量著手中的小石子,“三年前,落水,被救,此後,我的每一次危急性命的時刻,總有人出手相救。”
身處黑暗的他,是誰?又為何救他?
“小姐,那人看似沒有惡意。”
記起之前的惡戰,上官奕海下令射殺皇子,鬼魅樓頂級交手圍攻,能夠在其中全身而退已經是大幸,小姐為何要苦苦追尋那神秘人呢?
“能用一枚石子擋住了鬼靈劍法絕非常人。”上官淺予放下手中的小石子,目光幽幽,低聲道,“繼續查,我要知道他是誰。”
三年了,他一直存在著,如同影子一般跟隨在她的身邊,每當她有危險之時,他便會出手。
“是。”蓮羽答道。
“這些天,還有什麼消息?”上官淺予輕吸了一口氣,“北境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北境,每一次提起,她的心隱隱作痛。
“北境的情況如常,灝王賑災效果甚佳,深受當地百姓的愛戴。”蓮羽語氣一頓,輕咬下唇,又道,“小姐,昨天灝王殿下差人送了賀禮給您,捎了口信,可能趕不回京參加您的婚禮,送上賀禮以表祝賀。”
“瑾青,賀禮呢?”上官淺予雲淡風輕地問。
瑾青聞言,上手呈上了一個小巧的金黃色錦盒,“小姐。”
上官淺予接過手中的盒子,凝著金線翔雲的精繡盒子,緩緩地打開,她一愣,心裏有些惚恍。
“南境通行令。”蓮羽一見那標誌性的狼圖騰,不禁發出驚呼。
由此令牌,可以自由通行南境。
“玄冰玉。”她緩緩地拿起了那玲瓏精致的狼圖騰的雲佩,一雙麗眸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雙唇輕抿,思緒有些淩亂。
仍記得,那一年,大雪飄飄,紅梅盛放。
她對著手心嗬著大口大口的熱氣,任性地用腳踩住了他的衣袍,鬧著便扭,“四哥,你此行去南境定會去找那玄冰玉,你要給我留一小塊。”
那時候,他一雙熠熠生輝的鷹眸何等明亮,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丫頭,你這又是鬧的什麼?”
她秀鼻一哼,嘴角一彎,有些憤憤不平,“太子殿下有一枚金佩,奢華精致,可以保人一世長安;我要用玄冰玉做一枚世上獨一無二的雲佩,護封北百年太平。”
百年太平?真是諷刺!
許久,上官淺予回了神,不禁笑了笑,便道,“好好保管著,阿姐日後在南境若由此令牌,行動會方便多了。”
“是。”瑾青退。
“小姐,北境還有一消息,近日,被流放的赫連冠英連遭刺殺。”蓮羽奏報。
“那林氏倒是按捺不住了,上官書妍被赫連冠英指染一事盡管是被壓了下來,消息封得死死的,慕容逸沒有提出退婚要求,倒也像是替尚書府遮羞。”上官淺予淺笑,笑中生出了寒意,“可惜了赫連冠英,生性傲慢,口無遮攔,留著他定是後患無窮,林氏敢貿然除掉赫連冠英,定是被逼急了。”
“那私通之事,所有的在場者,知情者都被賜死,如此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受到牽連。”上官淺予臉色有些凝重。
無辜的人,她還顧得上嗎?
“小姐,上官奕海的處罰期要滿了。”蓮羽又道。
“射殺皇子,才受罰三月。”上官淺予緩緩地從衣兜中抽出一枚翔雲精雕玉佩——那是那日采花之戲赫連冠英的玉佩,聲音淺淺的,“這尚書府仗勢欺人的門風是時候治治了。”
“不出半月,赫連冠英的屍體送到赫連府。”上官淺予眸色淡淡,聲音輕淺,毫無波瀾,“凜冬已至,大風已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