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鄭州臨山,素有西越第一高山之稱,高山滑坡,將鄭州的三分之一的房屋淹沒。
寒風中夾著濃鬱的血腥味和泥土氣息,哭聲,叫聲,喘息聲,鋪天蓋地而來。
寒風凜凜,衣袍飄飄,秀發飛揚,上官淺予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一雙明眸失了顏色,每走一步,都萬分沉重。
上官淺予挪步走到了寒凜的身後,瞧著一身破爛肮髒的寒凜,他的雙手不住了往泥裏挖,一直挖,一直挖,直到那十指染血……
上官淺予臉色微微發白,朱唇輕啟“寒凜。”
那寒凜木訥地回眸,一見上官淺予,堂堂大男兒的眼淚居然嘩嘩的流,一時之間竟無法言語,隻是嘴裏叨念著,“七小姐,王爺……王爺……”
“他在哪?”上官淺予眸光一定,失了光彩,心裏發慌得很。
他呢?他去哪兒了?
“王爺,王爺他……”那寒凜迎著寒風,忍不住地用衣袖抹淚,錚錚男兒竟哭得潰不成聲。
上官淺予身子一軟,不住退後了幾步。
“那本王便允你有非分之想,那又應當如何?”是誰溫潤如玉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上官淺予,本王不許你仰慕他。”是誰冰冷淩厲的警告在腦海回蕩?
“本王,不許你太堅強。”又是誰的命令中夾著柔情的聲音在回響?
“七小姐……”寒凜一抹眼淚,瞧著那迎風而立,搖搖欲墜的七小姐,他清了清嗓子,便道,“那個……”
“寒凜!”
那風衣闕一把喝住了寒凜,身子一閃,便湊到了寒凜的身側,那一身白衣不怕髒,伸著雙手便是開始挖。
“風公子?”寒凜一愣,由於驚訝,一時之間竟忘了言語。
“趕緊挖!”風衣闕眼皮都不抬,那一身白袍瞬間沾上了泥土,髒兮兮的。
寒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瞧著那個向來愛幹淨的風公子今天居然破天荒地開始挖土?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今天風公子被猛鬼付身了?
他眼瞧著風衣闕專心致誌地挖土,隻能心驚膽顫地挖著土——一般風公子不正常,定是有什麼陰謀的!
上官淺予見此情形,心一亂,顧不上任何形象,迅速地撲到了風衣闕的身側,青蔥十指一直在挖著那個冰冷的泥土。
那泥土和著冬天升溫融化的冰水,寒冷的氣息透過十指,直衝她的心窩。
她的心,一片冰冷。
她的雙手用力地扒著那夾著碎石的泥土,那尖銳的石頭直直地割在她的掌心中,那微微泛紫的鮮血活著深棕色的泥土,甚是觸目驚心。
“慕容逸!”上官淺予小臉發白,雙唇微顫,身子忍住發抖。
她的心,微顫。
她有點驚慌,有點失措。
三年前,軒轅一族滅。
那一種絕望、墮落、無依無靠之情常年縈繞在她的心中,從未消失過,她以為,她的心,不會痛了。
可是,為什麼?
她的心,會痛,撕裂般痛。
上官淺予秀眉緊皺,大聲吼道,“慕容逸,我不準你死!”
身側的寒凜突然停了下來,側眸,瞧著麵如死灰的上官淺予,“七小姐,其實……”
孰料,那話被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給打斷了。
“愛妃,可是在詛咒本王死?”
那柔柔的聲音中夾著幾分笑意,幾分竊喜,幾分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