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
上官淺予秀臉發白,星眸半眯,那染滿了鮮血的手握著一把精巧的匕首,直直地抵在那抱著他的人的心髒處,“放了他,否則我便殺了你。”
慕容逸,不能死。
“殺我?”那人腳步一停,凜冽的眸光透過碧玉麵具冷冷地落在了上官淺予的臉上,輕蔑道,“沒有我,你還有機會活著嗎?”
他的目光一瞥那泛著精光的匕首,臉上一副漠然的神色。
她的威脅,他全然不買賬。
上官淺予手一用力,那匕首往他的心口處輕輕一推,劃破了那人的黑衣,威脅道,“我沒有機會活著,可我至少還有機會殺你。”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那人冷然一笑,骨子裏都是駭人的冷意。
她臉上的倔強,跟記憶中那個談笑風生把酒言歡的少女有那麼幾分相似。
“為什麼救他?”他的語氣冰冷依舊,可是似乎柔了一下。
“他救過我。”上官淺予側眸,盈亮的眸子看向了昏倒在地上的慕容逸,淡然道,“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看著滿地的鮮血,她的心微微發顫。
慕容逸,快醒醒!
那碧玉麵具下的眸光一閃,眸光回轉間竟有些失了神。
猶記得,那一年,大雪紛飛。
那人兒懷抱著溫酒,談笑宴宴,“你救過我,我不會讓你死的。”
是誰,是誰傲慢自滿的聲音在腦海中回旋?
又是誰,一身盔甲驚豔沙場,長劍鋒利,風華絕代?
可是,她不在了。
寒風刺骨,事過境遷,早已物是人非。
“哪怕是以命相抵,你也在所不惜嗎?”那人的目光不移,一動不動地盯著懷中的人兒。
“我不會讓他死的。”上官淺予凝眸,直直地對上了那人幽黑如古井的雙眸,淡然冷靜,又道,“堅決不會。”
“愚蠢。”
那人手一鬆,上官淺予雙腿一落地,那匕首依舊抵在他的心髒處,絲毫不鬆懈。
“放了他!”他冷聲一喝,繼續命令道,“都退下!”
“是,公子!”
那原本死守虎視眈眈的黑衣人接到了命令,輕功一起,身子一閃,已然融入了夜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上官淺予手中的匕首一滑,身子踉蹌後退了幾步,恰恰靠在了一個光禿禿的樹幹上。
她身受重傷,體內的寒魂毒已發,根本是連刀子都提不上了。
那碧玉麵具的男子冷眼一瞥靠在枝幹上的上官淺予,轉身,邁步,離開。
“是你嗎?”上官淺予輕輕抬眸,凝著那人頎長的背影,“三年一直隱藏在我的背後默默出手的人,是你嗎?”
那人腳步一停,沒有回頭,站在了原地。
“為什麼?”上官淺予眉宇間染上了疑慮之色,“為什麼要救我?”
三年了,每一次她遇到危險,總有人默默出手相救。
三年了,她一直追尋著那出手相救的人,卻一直無果。
可是,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就是他,一直在出手相救。
那人微微回眸,眸中盡是冷淡,瞥了一眼昏迷的慕容逸,不回答她的話,反而冰冰冷冷的地說,“上官淺予,離他遠一點,他配不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