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予眸光一凝,嘴角扯出了一抹淡笑,隻是,那嘴角的笑不及眸底,反而生出了無盡的疏遠與冷淡。
他給的紅梅,她不想接。
昔日美好的回憶都成了幻影,就是是有一個人願意陪你從黑夜等到晨曦又如何?
他給你的片刻溫柔隻是為了給你一個假象,好讓你無知地去死。
“晨曦的紅梅入酒最佳,本宮倒是錯過了。”
慕容靳手執著一枝鮮豔的紅梅,遞至她的跟前,“可惜,已經過了晨曦的時刻。”
晨曦?
他知道了麼?
他若是知道,不是應該對她趕盡殺絕的麼?
他若不知道,怎麼會和她訴說著晨曦的紅梅?
上官淺予嘴角的笑意不住地凝了凝,隨即便恢複了如常,她淺笑道,“晨曦雖好,卻終究抵不住黑暗的侵蝕。”
慕容靳的眸光很淡,淡中夾著些許不知名的情緒,他開口命令道,“拿著。”
他給的,她不接,他卻非要她接。
上官淺予聽得他的命令,玉手伸了過去,輕輕一接,接住了那一枝秀梅。
慕容靳手一鬆,快速一移,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他輕聲道,“小丫頭,你覺得家長的紅梅好一些,還是京都的紅梅好呢?”
家長?
她知道,他在說封北。
上官淺予長卷睫毛似乎顫抖了一下,隨即臉上生出了明媚不失禮貌的淺笑,“太子殿下倒是會開玩笑。”
她的手一掙,掙脫了慕容靳的禁錮,手拿著紅梅就是往內殿裏走,輕聲道,“我自小生長在京都,京都便是家鄉,家鄉就是京都。”
她的手一掙,慕容靳的手一空,覺得自己的心都空洞了許多,他邁著步伐跟在了她的身後。
“那你覺得,是尚書府的紅梅好,還是璟王府的好呢?”
慕容靳踱步走到了梨花棋盤跟前,穩穩地往軟塌上一坐,一雙如黑夜般深邃的眸子灼灼地凝著她。
上官淺予將手中紅梅一擱,擱在了茶桌上,眉宇間盡是淡然,巧笑道,“我向來不懂花草,哪裏的比較好,我倒是個外行人。”
她的眸光一凝,瞅著那慕容靳一直玩弄著棋盤側的白色棋子。
他下棋喜歡用白子,而慕容逸喜歡用黑子。
上官淺予回了回神,眸光有些慌亂,發現慕容靳正在瞅著她,她定了定神,不慌不亂的。
“素聞太子殿下愛茶,卻不知對花也是頗有研究?”
慕容靳修長玉指捏著白色的棋子,那優雅的舉止,那高貴的氣質,宛若神人。
他的眸光一落,生出了幾分落寞,低聲道,“有一位……故人,她愛摘梅。”
上官淺予微微垂眸,長卷睫毛斂去了此時眸間湧動的風波,嘴角勾了勾,習慣性地回答著,“是嗎?”
慕容靳的目光如炬,沒有放過她臉上的一絲不自然,他接著道,“她說,晨曦的冰梅入酒最香醇。”
上官淺予身子微微一僵,袖子下的雙手不住握了握。
慕容靳的目光依舊落在她的小臉上,不住地提醒著她過去發生的一切。
“她曾用梅花給本宮沏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