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予眉宇間生出了一份淡遠,手中的棋子又是一落,堵住了他的去路。
她向來知道他的棋藝極佳,卻不知道是如此的好。
他擅長攻守結合,喜歡打著全套戰術,進可攻退可守,步步為營。
下棋的方式,更他的本人倒很像。
慕容靳忽而抬眸,看著那個近在咫尺的上官淺予,她的小臉有些發白,眼眶微微發黑,一看便是睡眠不好。
他在棋盤上落下一子,不住問,“最近可好?”
隻要她一說不好,他立馬帶她走。
“很好。”上官淺予臉色如常,輕聲接著道,“沒見你,會更好。”
慕容靳手中的棋子一凝,笑了,這一笑,是溫的,是暖的。
跟往日的清冷孤傲不一樣,反而生出了雨後陽光的溫暖之氣。
慕容靳嘴角的笑意深了深,“不想見本宮?”
這一句才像她。
才像封北那一個知無不言的小丫頭,喜歡直呼他的名字,喜歡拖著他滿院子走,喜歡帶著他吃遍封北的大街小巷……
那一個她,他好懷念。
當他知道她還活著,他的心是何等的高興,何等的激動,那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讓他開心了許久許久。
可是,她那一種對他敬而遠之的態度卻讓他不得不卻步了。
他想告訴她,當年之事,真相不是這樣的……
上官淺予不理會慕容靳深深的凝望,直接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殺掉他一子,暫時占了上風。
“太子日理萬機,豈是我等賤民說見就見的呢?”
慕容靳被她吃掉一子,不怒反而笑了,低頭看著棋盤上的格局。
她已經占了上風,再下三城,他就要輸掉這一局了。
他不住地笑了笑,“小丫頭,你故意吸引本宮的注意力,就是要在棋盤上殺本宮一個措手不及?”
上官淺予目光漣漣如水,瞅著棋盤上的格局,不住地又落下一子,將他逼入了絕境。
她輕聲道,“下棋說的是棋藝,技不如人,得先從自身找原因。”
慕容靳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看著她又吃了一子,一點都不覺得生氣。
“既然是技不如人,本宮定磨練好棋藝。”
上官淺予手中的棋子又是一落,落在了梨花棋盤上,將慕容靳所有的路都封閉了。
結局已定,她勝了。
上官淺予凝望著梨花棋盤上布滿的黑白兩子,她的眸光都暗淡了幾分。
他們就像是梨花棋盤上的黑白兩子,永遠都是對立麵的。
一盤棋下來,慕容靳瞅了瞅天外的天色,知道時候不早了。
他看著打扮著喜慶的璟王府,灼灼眸光又看向了上官淺予,“這璟王府雖好,可是你住著終究是不合適。”
上官淺予一聽,就知道了他的意圖,她巧巧一笑,“太子殿下事真多,還管起來了我的住房問題?”
她的聲音中帶有諷刺之意。
慕容靳已經聽出了她的諷刺,倒也不生氣,“你雖與三弟有婚約,但是終究是尚未成親,這麼公然住在璟王府,怕是要遭人非議的。”
上官淺予臉色如常,不住地挑了挑眉,“既然不合適,太子殿下有什麼建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