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上官淺予一邊看著剛收到的逍遙穀的密信,心裏塞塞的,滿腦子都是慕容靳的話。
他說,他最快樂的時光是在封北的那三個月。
他說,三個月後,他要以天下為聘娶她做西越最尊貴的女人。
他說,封北之案,不是表麵的那樣簡單,他會給她一個答複。
他說……
他說得太多了,她一點都不想聽,慕容靳的出現,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淩遲著她,將她狠狠地拖回那一個不堪回首的過去。
她的腦海裏,是封北十萬冤魂的鳴冤不屈,是長姐的萬箭穿心的淡然冷峻,是長兄的砍首之刑的冰冷不屈,是長嫂受辱承歡的絕望黑暗……
太痛了,讓她瞬間墜入了冰天雪地。
蓮羽看著上官淺予微微發沉的模樣,不住地開口問,“小姐,可是有什麼消息?”
上官淺予將手中的信條扔入了火爐中,朱唇輕啟,“青炎使者沒死。”
蓮羽一聽,喜上眉梢,“那老頭沒死,林氏與上官書妍的用處就大了!”
“好好看著她們,在青炎使者進京之前,她們不能死。”
上一次柳湛執意搜查冷宮無果,那慕容逸早就將林氏與上官書妍轉移了。
那廝向來心思縝密,柳湛遇上他,簡直是找死。
柳湛死都不回想到林氏與上官書妍就藏在大理寺。
柳湛作為大理寺卿怎麼都不會想到那璟王殿下居然膽子大到將林氏與上官書妍藏在了他的眼皮底下,他還茫然不知。
上官淺予整了整衣裳,這樣子是打算出門了。
蓮羽看著上官淺予細心地整理著衣裳,她不住地開口問,“小姐,夜深了,您去哪?”
夜深露重的,小姐體內又有寒毒,不宜在外逗留過久。
“去見見柳玫。”
上官淺予秀氣的小臉上是一片淡然的寧靜之色,走到衣架子處拿起了溫厚的披風,披風是慕容逸又命人做的,比一般的披風要厚實很多,因為她怕冷。
蓮羽想著天色都暗了下來,對這灝王府又是不熟悉,也不知道會不會生出什麼意外,“小姐,有什麼事要急到現在去嗎?”
上官淺予拉攏著厚實的披風,“現在不去問清楚,我怕整宿都睡不好。”
她的眸光一凝,落在了那燒得旺盛的火爐上,那剛才扔進去的信條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上官淺予的雙唇不住地抿,“不是說了,他去相國府就是為了見一個女人麼?夜琰去相國府就是為了見柳玫。”
那是逍遙穀剛來的消息。
上一次,她堵住了夜琰,愣是沒從他的嘴裏挖出一個字來,她一開始以為夜琰與柳湛交情匪淺,愣是沒有懷疑到柳玫身上。
如果夜琰的身份是赫連一閥的嫡長子赫連霆,他頻頻出現在相國府中,就是為了見柳玫……
想當年,赫連霆對冰傾郡主的迷戀可是人盡皆知的。
天下誰人不知道,赫連一閥的嫡長子連命都可以給冰傾郡主。
冰傾郡主死後,赫連霆消失了,成了鬼魅樓的夜琰。
照理,柳玫跟夜琰扯不上任何聯係,他們到底什麼關係?
為什麼要頻頻想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