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天已經深黑,棠繼仁主意已定心裏稍稍舒坦一些,自己慢慢從屋裏出來,讓晚風輕輕一吹腦子裏更加清爽。他慢慢走向後院裏,秦苕昉房間裏的燈已經熄滅了,想來她已經睡下了,他又折回來,才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t再說張平見幻羽從大廳出來並不死心,追著幻羽問千燈鎮秦府裏發生的詳細經過,幻羽知道項羽舞劍意在沛公——張平意在追查金銀雙玨的情況。幻羽大致也有自己的判斷,這塊玉和秦苕昉一定有著很緊密的聯係,但是據剛才大廳裏的情況看來,張平已經起了懷疑。而一向老謀深算的棠繼仁應該也和自己一樣有了明確的判斷,他為這件事情忽然發怒是因為顧忌秦苕昉的安全,幻羽是個忠於主子的人,他相信棠繼仁一定有自己的計劃和主張,想到這裏幻羽含糊其辭的簡略和張平說了千燈鎮發生的事情經過,重要的情節都省去了,這樣也是忠於棠繼仁的心思避免了秦苕昉可能經受的危險。
\t“就這樣?”張平還有些不滿足,按他思路邏輯,幻羽應該判斷出金銀雙玨的具體下落,這不是幻羽的狀態,他懷疑。
\t“嗯嗯,大致就這些了。”幻羽說:“張頭領,我這二十多天幾乎就沒怎麼休息,不是在打仗就是在路上趕路,現在真的是累了。張頭領,恕我不能久陪張頭領先休息去了。”幻羽雙手一抱,做了一個辭別的姿勢轉身走了。
\t張平站在大院裏心裏鬱悶得很,他總覺得幻羽為了迎合幫主刻意隱瞞了很多東西,這塊金銀雙玨太神秘了,他張平不服這口氣一定要查它個水落石出,重點就在秦苕昉身上。
\t第二天早上起來,棠繼仁第一件事就是惦記著秦苕昉。秦苕昉也已經起床了,雖然臉色看上去還有些蒼白,情緒好像穩定了很多。棠繼仁說了一些寬慰的話。秦苕昉問起遲家班棠繼仁也應允從此以後再不騷擾遲家班,秦苕昉心中寬慰,以為從此以後遲家班就太平無事了。過了一段日子,棠繼仁果然誠守信諾,不再騷擾遲家班,秦苕昉一顆心才平靜下來。這一日午飯後,秦苕昉閑著無事,在庭院的軟榻椅子上休憩。那月環也是小孩子好奇,一定要秦苕昉教她學唱戲。自從生病以來,秦苕昉二個月沒有開口唱戲了,心裏也覺著癢,就答應了月環。
\t於是秦苕昉就唱了一段《蘇三起解》
\t月環聽得入迷,拍著雙掌連聲道好。叫著還要秦苕昉來一段。秦苕昉也唱的高興,就應允了:“那好,我再唱一段《西廂記》如何?”
\t“好!”月環連連鼓掌。
\t秦苕昉清一清嗓子,正要再唱一段,還未開口,忽然一個聲音罵來:“賤戲子。”
\t兩人一驚,回頭一看,繼青閣站在院子門邊假山石頭旁,正怒目相對,眼裏盡是鄙夷和憎恨。
\t秦苕昉沒有想到繼青閣如此厭憎自己,一時愣了,月環雖然不平,因為他是棠家大少爺,也不敢說出什麼話來,隻是愣在那裏發怔。
\t“賤戲子——”繼青閣見兩人不敢對自己回話,更加得意了,大喊一聲,跳二下,便跑開了。
\t秦苕昉和月環麵麵相覷。
\t月環見秦苕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知道她內心清高自傲,現在無故受辱一定非常難受,她自責道:“秦小姐,都怪我,不該叫您唱戲。”
\t秦苕昉被繼青閣罵得心裏一顫一顫的難過,可是她還是故作平淡地說:“沒什麼,是我自己唱的,怎麼要怪到你。”
\t月環心裏更加慚愧不安,又怕棠繼仁回來知道了責罰自己,隻得竭力安慰秦苕昉說:“秦小姐,少爺年少不懂事,您別往心裏去。”
\t秦苕昉勉強一笑:“月環,真的沒什麼,我怎能和少爺計較。隻是繼少爺好像很厭憎我。”
\t月環聽她那樣說,忙道:“秦小姐不會的,您想您才來府裏,少爺對您還不熟悉,等過一陣和您熟了,就會喜歡您的。再說了像您這樣又有才又有漂亮的人沒有不喜歡你的道理。您放心,少爺一定會喜歡上您的。”
\t秦苕昉淡淡歎一聲,道:“月環,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秦苕昉稍稍緩和了一點的情緒轉即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