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兒勿勿回府,因為耽誤了半個時辰,不可避免招來了一通嘲罵,加上雙兒又在一旁添油加醋,借著老爺交待小姐不能出門的原由,小姐心下失望,她卻偷閑去街市遊玩,好不快意。口口聲聲咬定說她是貪玩誤了芳酥。
話說這經過打鬥的芳酥,不但外形差,味道好似也變了三分。
惹得沈纖染更加惱怒,當眾摔碎陶瓷花瓶,也不許他人過來清掃,單單命她伸手一粒粒撿起,交待下去,絕不準傳到前庭老爺夫人院裏去一字半句。
否則,哼哼!
要說沈纖染對付下人那老有一套功力了。
都道小姐整人的方式千奇百怪,大家早已見怪事不怪,誰叫深閨院中的生活太過乏味了呢,她隻能找些賞心樂事來消遣消遣。
諸如頭頂老爺托人從京城捎來的昂貴琉璃瓶舞劍、或者頂個大雪梨當小姐的箭靶,再者小姐丫環們玩滴蠟,透著薄薄的宣紙,一旦滾燙的燭液穿透紙芯,便一滴不落的全部浸入她的肌膚,拜他們所賜,她後來雖然一動不動,暗地裏稍試一點手段已經能免皮肉之苦了。
這次倒費了一番周折,一大清早,差人不知從哪裏捎了些翠竹回來,削尖了竹杆連起來,紮進後院的沙坑裏,尖頭朝上,讓她用腳幫竹竿一一碾平,好作花園裏的籬笆用。
影兒暗暗扶眉,這用武腳尖輕掂來回走動不難,但若想要將竹尖磨平,沒有一時三刻怕也做不到。
眼睛一眨,悄悄扯起雙兒衣袖,雙兒單眼皮不停抖動,掩下十分得意之色,壓低聲音,“這下我可幫不了你了,誰讓你招惹小姐呢!”
“嗯,”影兒眉頭一豎,“我有一招你必定喜歡……”
“憑什麼聽你的?”一副你是老幾,又算那顆蔥的神情。
“私下我不介意動武?難保你不離開小姐眼線半刻。嗯哼……”
“哼!”雙兒本來皺眉不悅,待聽完身側人的話嘴角咧得都有些收不住了,“你確定?”
影兒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在眾人麵前垂眼不語。
好吧,既然是她提出的,有熱鬧看,她當然不會拒絕。
雙兒喜顛顛搖動手娟,附耳過來,“小姐,我要求增加難度。”
“嗯?你又有什麼好點子?”
兩人一通嘀咕,小姐命人取了一籃子水果,多是巴掌大小的畸形果,如此如此吩咐下去。
影兒見規則一定,彎腰抽出兩條麻布,伸進竹籃取隨意取來兩個綁在腳底,稍一用力,躍至纖細竹尖上,竹尖按插有一定的空隙,這一個,四腳分踩四枝竹子,柔韌的竹竿微彎了彎,隻稍稍下沉便托起影兒的全身重量。
眾人驚呼,影兒身形稍一晃動,不緊不慢的穿形在沙坑中,素色的粗麻布裙袂隨著金蓮左右搖曳,煞是英姿飄逸。
這一道風景沒有一閃而過,而是持續了兩柱香的時間。
直到原本滿滿的竹籃中僅剩下幾隻零零散散的碎果,小姐叫嚷著無趣,交待兩人留下看守,打了個哈欠,甩袖度到前庭向夫人敬茶去了。
話說眾人都以為這影兒飄飛自如,像是對待一場華麗的演出,感覺定是極為良好。殊不知這短短兩個時辰已將她的八成體力耗盡,腳尖下每點一步力道都需拿捏適宜,輕了,費力了也起不磨擦的作用,稍重了點,半舊的鞋襪底子單薄,輕輕幾下,鞋襪未破,腳底就要滲出血絲了。
又半柱香過去,終於看到成果,影兒滿意的擺擺手,在另外兩個下人麵前翻看腳底,這鞋子壽命快到家了,到哪裏尋布頭納雙鞋子呢?
整張小臉皺巴巴的,一步一歎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小步跑向奴婢們吃飯的地方,“還趕得及,不會像上次那樣連碗麵湯都不給她剩下吧?”
給讀者的話:
寫的粗糙,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