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亂,意茫然,帶著少許欣喜與不安,當這種無法名狀的情愫鑲嵌進柔軟的心坎,會給原本的平淡帶來多少的改變。
先是沈纖染莫名其妙的命她前來尚府饋送信物,後是出其意料的入府順利,這讓本來打算直接交給門童的她,不得不隨人入院。
如今,氣氛詭異,突然變得異常安靜的院落,放眼望去,隻有她和尚未兩個。
而這個男人,近乎直接將她環抱,修長的雙臂撫上,教她握緊魚竿,兩人靜靜的望著池塘,彼此都沒有多話,安心垂釣。
雖然彼此並未對視,但暗暗猜測那熟悉的眼睛該是溫柔暖和的吧。
就像烤番薯的夜晚,火光下清秀的小臉。彼此眼中道不明卻也隱匿不了的情愫。
從開始沒有力度的一句輕哼,“尚公子,男女授受不親!”
隻招來若無其實的一瞥,便宣告作罷。
也曾被落塵公子環抱,習字磨硯,這般貼合相擁,感知氣息相近的觸碰,心意融合,雖然也是這般心慌意亂,卻又隱隱有些不同,一時不由得漲紅了臉,有些扭捏。
專心垂釣的男子,驀然發現懷中半繞著女子的僵硬,垂下眼簾,難得一見的一副女兒家姿態,瞬時閃了神,定了身,入了心。
被攝了魂魄般低低喚了聲,“影兒!”
“嗯。”依舊是輕若蚊哼,幾不可聞的音調。
時常想來,每每低聲淺笑,尚不自覺。
我尚未二十載風塵裏,從未如此珍惜光景,也第一次心神凝亂忐忑不安,時而欣喜若狂,強烈回蕩。
她隻“嗯”了一聲,這算什麼?連尚未都不知道,此時自己的眼中寫滿不可思議,頗有些惱,等到發現自己太情緒化了,才恍神,難道這就是所謂中了情的毒?
卻說沈命前去沈府送物件,之前沒想到,後來無意中打開,本就是預備授之一柄,讓外人看透這兩人說不清的關係。一來,讓人誤以為尚公子不拒絕自己相贈之物,衷情於已,二來,也試探兩人。
自然暗地裏有所安排的。
就這樣,拋開那個不十分重要的由頭,也忘記了是什麼打破了平靜的池塘,也散卻了空氣中淡淡的感懷,總之,好好的氣氛被氣惱和爭吵取代。
另一廂的探聽者聽得並不真切,隱隱呼來幾句。
“我尚未,從來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也不是吃飽了撐的想要屢次出現在你麵前,別說我的心意你不明白?”
他頂天立地一男兒,再不願終日懷著小小的心思徘徊度猜。揣摩他人心思過活。
“這本來就不合常理,不要再開玩笑了。”
氣氛依舊僵持。
“落塵公子與我朝夕相處十四年,如果可能,也是選他。”雖然不能夠明白他為何扯到沈少爺身上,但這樣的假設,要她如何選擇?
“你——別後悔。”
“一向不會低估自己的魅力。”
“差你一截。”
“尚公子,承讓了。”
“彼此彼此!”
臨了,堂堂尚府公子,氣結,差點吐血。
揮劍而去,折了手中信物。
他怎麼?莫非是生氣了?
影兒轉身出府,離開,不明白一向好性情的尚未怎麼突然抽風起來,不就是一件自家小姐的信物,還有旁人低聲議論嗎。
哦,對了,原來他知道贈送女子發簪是什麼意思?
不管怎樣,好慶幸,這個定情發簪沒被毀。
不能是金蘭,也不單是朋友,他對她,竟然真的是愛慕,思慕,原來如此!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心旦夕禍福。
吵也吵了,雖然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即便再次借機義正言辭的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但應該不至於成仇人,要跟他決裂吧?
發簪送出去的第二天起,尚未便一連數日沒見到影兒的麵兒。
差女娃景兒前去打探,沈府隻回複說她的腳踝受傷了,這十天半個月內再出不得府去。尚未擔憂,心中隱約不安,便親自到府中探訪。
沈纖染推阻說影兒的腳作並無大礙,隻是在房中休息,那裏都是丫環下人居住的地方,不便探望。
尚未無奈,鬱鬱出府。
院落裏,影兒腳兒果然受傷,估計要顛簸行路一個月之久。
可是,她身上真正的病痛卻是傷寒,在之後的半個月內,她幾近餓死。
暑天卻得傷寒,傳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院落裏,影兒腳兒果然受傷,估計要顛簸行路一個月之久。
可是,她身上真正的病痛卻是傷寒,在之後的半個月內,她幾近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