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瞎說:“我占著什麼好處了?你是在冤枉我,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什麼也沒有拿到,還被老爺罵了一通。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的,好好,這回你去通稟,不過,這會事辦成了,老爺必然是高興的,說不定就給了我們一些喝酒的賞錢呢,你小子別想獨吞了。”
“行了,行了,我是那種人嗎?這事也隻有你這種人可能幹什麼來。”
李世安長歎一聲,什麼話也不再說了,自己居然成了眼前這兩個人邀功爭賞的物品。好歹自己也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文人,家境破敗,無依無靠,這些都不足論道了,這回又落到這兩個粗鄙之人的手裏,有理也沒處說,真是人生的一大悲涼。
這兩個人把李世安帶到府門外,另一個家人不等獨眼瞎作出反應就跑進府去。進到中堂,這時知縣正坐在堂上,手裏拿著一本書,他所看的這些書都是什麼為官之道之類的俗書,但是這一刻他是看不進半個字。他現在很擔心這兩個家人把事給辦砸了,讓小姐得知情況,然後就會跑過來與自己吵鬧,接下來就不好辦了,畢竟是與小姐擊掌發誓過的。當這個家人站到自己麵前時,他放下手上的書,用很怪異的目光看著這個家人。
“事都辦妥了?”
“辦妥了老爺。”
“小姐沒有察覺吧?”
“沒有,老爺,我們一點響動都沒有出,就把這小子拿下了。”
“人呢?”
“就在府門外,捆得結實呢,他跑不了的。”
“你傻呀,怎麼能帶到府門外呢?你不是往我的頭上扣屎盆子嗎?這要是讓人發現了,張揚出去,上麵問起來,我拿了什麼人,為什麼夜晚行動,我怎麼回答?或是讓人看到,傳到小姐的耳朵裏,還不與我拚命呀,你們這些豬呀,真是白養了你們,真應該把你們都綁了,拉出去一個個砍了才解我之恨,我隻少關照了你們一句,你們就把事給辦成這樣,沒準哪天我就毀在你們的手中。”
“老爺,都是那個獨眼瞎的主意,我以為是您吩咐這麼做得呢,其實我也覺得這樣做很不妥當。”
“現在你們有沒有說這事是我讓你們去做的呢?”
“獨眼瞎說了,說是不怪我們,全是聽了你的意思才這麼做的,老爺,我可什麼都沒有說。”
這家夥把責任全推到獨眼瞎的身上了,這是自保。象他們這些人,哪有什麼朋友交情,大難來時,就得插朋友兩刀。
這可把知縣氣死了,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扔了出去,砸在這個家人的腳前。這家人知道今晚這活真是不好做,以前辦這些事,都是得到老爺的讚賞,從來也沒有出過什麼差錯。無非就是拿人,光明正大的拿,打人,往死裏打,也就是了。這小子還在發呆,琢磨不清知縣為什麼今晚一反常態,幸好自己及時把責任都推到獨眼瞎的身上。
知縣說:“你還死在這裏,看著你們這些飯筒我就生氣,還不把那小子拉了去。”
這個家人眨巴著眼睛,他在想,知縣今天是怎麼了,話也不說明白,讓我們把他拉了去,拉什麼地方去呢?這時那個獨眼瞎也跑了進來。他在府外等了很久,見那個家人還不出來,估計是接受知縣的褒獎。因而,他也耐不住,趕緊跑進來,別把這好處讓這小子一個人給獨占了。
“老爺,老爺,你看,我剛才在那個窮酸的身上還搜到了銀子呢?我看裏麵還有珠釵,我認得的,是小姐的吧,我趕忙送進來了交給老爺。”
獨眼瞎把如煙給李世安的包袱捧到老爺的麵前。知縣接過來,看了看,果然是小姐的飾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