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暖……這個感覺好溫暖啊……是天鵝嗎?是天鵝抱著我嗎?

嗯?不……不是?!是誰?誰抱著我?!

可是,舍不得離開呢……這麼溫暖的懷抱,似乎比天鵝還要讓人溫暖呢!

啊!是那個人!是醫院的那個人!是那個在醫院裏救了自己的人!

是……

簡霽嗎……

不!!不能是他!不行!要看見!一定要看見!看見他的臉,看見他是誰!

牧塔塔努力地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卻總是有那麼一點點模糊,看不真切。

隻是隱隱約約看到了那個人抿緊的唇角。和那雙看著自己擔心關懷的眼眸。那麼地好看,那麼地……

熟悉。

“啊!別走!!”就在牧塔塔將要認清抱著自己的那個人,是誰的時候。那個人突然放開了她。

那種暖側心扉的感覺也立刻從身體裏散去,化成了無邊的寒冷,冷得她瑟瑟發抖。一邊大叫著,一邊去抓他的手。

“塔塔?”簡霽看著病床上熟睡著的人兒,本來安靜恬然的臉。忽然激動起來,激烈地大叫著將被子踢下了床。

男生試探著叫著她的名字,發現她睜開了眼睛。眼瞳裏的神色很茫然,焦距模糊。

女生張開了眼睛,覺得光線有一點刺眼,微微眯了眯眼睛。順著呼喚自己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裏坐著一個人,緊張關切的臉,溫柔和煦的氣質。看著自己,帶著她有些惶恐又竊喜的神情。

是許多擔擾和許多憐惜。

“是……是你……”

是……簡霽……呀……

那個人真的是簡霽啊……

心裏莫名地不安起來,又是開心,又是難過,攪拌著一點點比陳醋還要濃鬱的酸。

喜歡著,天鵝喜歡的人,這樣的感覺好難受。

喜歡著,喜歡的人的男朋友,這樣的滋味好複雜。

喜歡著,喜歡自己最好朋友的人,這樣的自己好……不堪。

坐在床邊的簡霽看見牧塔塔慢慢轉過臉來,看著自己。那張臉孔上慢慢錯落著布滿了各種情緒。

他仔細地去讀,卻發現無從下手。每一種情緒都那麼真,每一種情緒都那麼難,每一種情緒都那麼亂。

像是一座龐大的迷宮,因為建築師的疏忽,忘記了出口的位置。於是,隻能一直飄蕩著徘徊在其中。

很快地,在女生徹底清醒之後的一秒,她就將那些紛雜錯亂的情緒全部收在了心裏。如同,她以前所做的那樣。

牧塔塔揉著眼睛,問:“這是哪裏?”四處打量著,看清了所在又說:“怎麼我在這裏?”

簡霽遞過紙巾:“你在廢棄倉庫昏倒了。所以把你送到了醫務室來。你感覺怎麼樣?”

得到答案的女生很驚訝,她接過紙巾擦臉的動作停了,滿臉奇怪地問他:“我什麼時候去廢棄倉庫了?”

男生倒水的手就那麼滯了一下,險些將水溢出去。一臉的錯愕與……憤怒?!

牧塔塔來不及去想他的憤怒從何而來。看了看手表,立刻從床上爬起來。跳下去。嚷嚷著:“完了完了,都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