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半分表情的波動,青年將自己的腳收了回來,仿佛被他一腳踢飛,生死不知的隻是一隻不勝其煩的蒼蠅。隻有當看到鞋麵上染上了一絲血跡,才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轉瞬即逝。

隨手指了身邊一人,在那人憂懼參半的眼神裏,指了指自己的鞋子。那手下才略略放了心,小跑過來專心致誌為老大擦鞋,那專注的模樣仿佛是由來已久的鞋匠。

待到鞋子重新映照出月光的閃耀,老大隨便扔了幾張大額鈔票給手下後,這才對曆年報以微微一笑,悠悠道:“今日得了新寵,也不知老板喜不喜歡?”

雖是自說自話的口氣,眼睛卻載著某種諱莫不名的神色,落在了曆年身上,繼續又道,“可惜,那妞兒性命垂危……”

“什麼!塔塔怎麼樣了?!”

曆年果然陣腳大亂,自持在心的焦躁,終於在刻意導火索的燃燒下燒灼爆發。

他雙目圓瞪發紅,身子繃直如塑蠟,麵上的鎮定再也維持不住。猶如暗潮洶湧的水麵,被下方跳躍的魚捅破了偽裝的平靜,止不住一開始便潛藏在其下的恐慌。

從飯店離開到得到消息之時,他才深切地了解到,對於自己而言,牧塔塔存在的份量如何之重。一直強迫著自己冷靜,說服自己是為了塔塔的安全著想。

原本在聽到對方變相的承認了老板是“睿天”,曆年還心下稍安:畢竟,睿天知道牧塔塔與自己有著什麼樣的關係,他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都不會坐視不理。

所以,曆年才敢才有時間,與眼前的這個家夥周旋。他隻以為,睿天不肯出現隻是因為,要用塔塔等三個女孩兒來換取最大的利益。

可在此刻,所有的自製力也抵不過對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裏四個字眼“性命垂危”!要是睿天想要要挾自己,又怎麼敢隨隨便便讓手下透露塔塔生命堪憂的信息?

除非……

除非,睿天現如今也無法保證塔塔的安危了!睿天也對塔塔的傷勢束手無策!

曆年飛奔而至,幾乎在眼力不及的速度裏,已然衝向了目標的身邊,一把擒住了對方的手臂,反折著向下押下,嗓音淩厲:“靳烈!告訴我,塔塔到底怎麼樣了!!”

眾人大驚,那非人的速度讓他們隻感覺到眼前一晃,而自己的老大已經受製於人。之後的一句話,更是令他們錯愕之後更是驚不可抑——老大……老大有名字?!

自從這個人加入他們並且直接成為老板之下的第一人時,就連睿天老板都隻叫他老大,沒有任何人知道人的名字!可、可這個少年卻知道?!

不對,靳烈、靳烈、靳烈……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啊?卻怎麼一時也想不起?

而死死押住臂膀的人,在聽見“靳烈”二字之後,冒著手臂被扭斷的危險,竟然就那麼忍著筋骨幾乎分離的痛苦強行轉過了身,劇痛之中居然還有餘力狠狠用手肘撞向了曆年!

曆年禁錮他不住,隻得堪堪被他掙脫開去,不過也還是將他一隻手卸掉了關節。盯視向一步開外的人,沉沉怒吼:“塔塔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