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們踏入峽穀的第六天。
峽穀內的機關窮出不盡,白袍男子大部分的時間花費在拆解機關上,當機關被觸動時,他總是把媚兒擋在身後,不讓她直麵那些駭人的場麵:“你站在我後麵,就當看熱鬧好了。”
媚兒像影子似跟在他後麵,看他揮灑著英勇神武,除了石中人彈奏的那一闋魔曲令他輕傷一回外,這餘下的機關,在他眼內,就如孩童的玩具,不堪一擊。
昨天晚上,她無聊地坐在石壁上數著地上的碎石,數到第三千六百顆時,終於忍不住把手中的碎石向正在閉目養神的他扔去:“這峽穀內一共存有多少機關?”
“聽他們說,是三百八十九個。”
她吐吐舌,這麼多!
他睜開眼眸,她可愛的樣子盡數落入他的眸內,他嘴角翹起一抹瀲灩:“待我們離開這片廢墟,我帶你去各地遊玩,好嗎?”
這個意外邂逅的小姑娘很特別,十天前他遠遠望見她在朔風中抽抽噎噎地哭著鼻子時,心禁不住輕輕抖動了一下,那幾天他偶爾會留意一下她的行蹤,看到她像隻無頭蒼蠅般在廢墟裏瞎闖時,他輕輕笑了,原來她不過是一個獵奇者。
當那條青龍破土而出時,他手中已亮出了長劍,可隻一瞬間,青龍就給這個看起來嬌怯怯的小姑娘一劍砍了,他的眉心頓時擰起一個疙瘩,這次真是看走了眼,她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姑娘。
看著她換了一身淡黃的裙裾從繚繞的雪光中款款走來,晶瑩的水滴從她柔嫩白皙的臉龐上滑落,隨風四散。那一刻,他的心跳確實有點加速,他知道,這峽穀是她的必經之路,裏麵所有的機關陷阱,聽說已毀於十多年前那一場血戰中,他帶著私心上前捉弄她,不過是尋找結識她的機會罷了。
當走入峽穀後,他駭然發現,死寂多時的峽穀活轉過來了,這就是說,隱匿在其中的各種奇巧機關,正在靜靜等待著被觸動的那一刻,好把莽撞的闖入者無情絞殺。
望著她調皮活潑的臉容,他有點後悔,實在不該把她牽扯入這塊詭異莫測之地,這幾天,他一直在壓抑著內心湧動的情潮,他幽深的眼眸內浮動著悵然和無奈,別的男兒可以對著自己心儀的姑娘盡情揮灑他們的柔情和霸氣,唯獨他,不可以。
可她對他的吸引卻日益加深,有一股柔情已經悄悄纏繞上他沉靜到接近冷酷的心,這使他感到迷茫和痛苦。
媚兒望著他稍帶沉鬱的臉容,回了他一個淺笑,五天了,她一直在等待著一句話:“我的名字是......”
或者,換成另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可是,他經常靜靜凝望著她俏麗的臉龐發呆,盡管眼眸內跳動著灼熱的火焰,線條明朗的嘴唇卻始終硬氣的閉合著,吝嗇著這兩句簡單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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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是一個幹涸了的池塘,上麵橫跨著一道窄窄的石橋,他站在池塘邊緣,垂眸看了良久,回頭對媚兒道:“這裏沒有機關,我們走吧!”
像往常一樣,他先踏上石橋,媚兒尾隨著也走上石橋,她一邊走一邊望著沉降在橋下的隱晦陰影,奇道:“峽穀內怎麼會藏著一個池塘呢?隻可惜沒有水。”
他掃視了四周一眼,漫不經心答道:“這峽穀形成在上古年代,滄海桑田幾十萬年依然存在,內裏自然蘊藏了很多鬼斧神工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