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眼眸內精光閃動,冥皇這番話說得倒頗為有理。
誰也不想終日活在殺戮,流血的噩夢中,如果天域和幽冥真的為此女拉開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那受苦受累的就是天地間的萬千精靈。
這是一場巨大的浩劫,開啟者勢必載入史冊中,他和冥皇都不敢輕易觸動這場爭鬥。
兩人相對無語,天上陰雲閉合,木葉瀟瀟,天地間倏爾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天帝望著冥皇懷中的那個女子,她一直沒有動彈過半分,而幽冥皇抱著她的手,也一直沒鬆動過半分。
這女子就是先輩們口中的心腹大患嗎?看她嬌怯怯的靠在冥皇懷中昏睡不醒,他真的看不出,她有什麼可怕。
懷中的媚兒似乎正在慢慢變冷,冥皇焦灼起來,直視著天帝深淵般的雙眸,道:“天君意下如何?她的傷勢不能再拖,請天君成全。”
天帝忽而輕歎一聲,冥皇肯為心愛之人破天地永不相交的戒律孤身犯險,我當年為何不敢為心儀的女子破鳳冠賜婚的古規?
他澀然一笑,緩慢言道:“冥皇對這位姑娘情深如斯,我很是佩服,這樣吧,隻要把她身上的劍留下,冥皇可以馬上帶她離去。”
冥皇微微一愕,垂下眼簾,看了懷中的媚兒一眼,搖搖頭道:“她身上並沒有劍。”
天帝臉色微微一變,道:“此劍關係重大,先父曾殷殷叮囑過,務必尋獲並將它毀去,這位姑娘應該就是執劍之人,我並不想傷害她,但這把劍,一定要留下。請冥皇體諒則個。”
冥皇哦了一聲,他回想著在那個封閉空間中找到媚兒的情景,神情凝重道:“她身上確實沒有劍,我在那個怨念空間找到她時,並沒有發現她有劍隨身,那個怨念空間已為我所毀,天君不必多慮。”
“怨念空間?”
“是,這片土地怨念太重,天君應也有所察覺,而這怨念,不但會影響到這片土地的重生,也會影響她的心智,所以我已經將那個空間毀去,天君待會入內勘察一遍,定當明白。”
天帝聳然動容,冥皇眉心鬱結的青氣原來是這樣來的。
他淡然笑道:“那我可要謝謝冥皇,這倒省了我不少的力氣。”
冥皇望著懷中的媚兒,她的臉容掩映在發絲下,隻能看到隱隱約約的蒼白輪廓。
他抬起頭,沉聲道:“這樣吧,天君如肯成全,我向你立誓,終我和她一生,絕不涉足天域半步,稍後我將永久固封幽冥地域與金陵世家相連的入口,那麼,若幹年後,我們皆盡歸虛無,那還有什麼東西可威脅到天宮的統治地位?這份宿仇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永遠湮滅,天君意下如何?”
天帝淡然一笑,道:“我怎會不相信冥皇是一言九鼎之人?但冥皇是冥皇,金陵公主是金陵公主,你又豈可代她向我立誓?”
冥皇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天君所言極是,我的確不可代表金陵公主向天君立誓,但我應可代表我妻子向你立誓吧?我與她已是夫妻的緣分,自是福禍與共,天君今日成人之美,我自得一位如花美眷,你也可得到天域永久的和平寧靜,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