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隻覺得手腳發抖,手中端著的粥碗砰然墜地:“莫非又有黑蛇從幽冥中溜出來了?不對啊,那條通道聽說早已被表哥永久固封,這數十年來那裏都是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異象,為何七兒喊道有蛇呢?”
她大聲喚來正在劈柴的三兒子,囑咐他看好弟妹,一撩衣裙,也隨著丈夫往西方而去。
摯賁循著女兒的叫聲趕到西方那片遍布荊棘的曠野裏,看到了令他觸目驚心的一幕。
三個一早還活蹦亂跳的孩兒,全都一動不動地倒伏在地上,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腳,竟然全是淤黑的!
他大叫一聲,跑上前抱起七兒,七兒原本雪白的臉蛋已變成鐵青,雙目緊閉,全身冰冷,已是呼吸全無。
摯賁手腳發顫,放下女兒,爬過去又板起六兒,長得和自己一樣高大健碩的兒子,和女兒一樣,也沒了。
他隻覺得心跳如雷,眼前發黑,口裏喃喃重複著:“不可能,不可能,七兒,六兒……十二兒!”
他跌坐在荊棘叢中,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去拉十二兒的手,觸手一片冰涼,十二兒……也死了。
他昂天大叫一聲,隻把正掠過頭頂的鳥雀驚得啾啾亂叫,四散飛逃。
身後響起急速的腳步聲,隨即是一聲絕望的尖叫和重物倒地聲,摯賁木然回頭,隻見妻子已經暈倒在荊棘叢中,尖利的荊棘把她的手腳臉龐紮得血肉模糊。
青娥急痛攻心之下暈闕,可身上的劇痛馬上將她清醒過來,她撐著荊棘站起,低聲叫道:“摯賁,快走,一定是那種黑蛇從幽冥中竄出來了……。劇毒,一觸即死,我們快走,這裏不能留了!”
摯賁一臉激憤,上前將妻子抱到一場平緩的坡地上放下,厲聲道:“什麼黑蛇白蛇?老子什麼野獸沒殺過,難道怕這幾條區區的沒腳畜牲?三個孩兒……三個和你我一樣高大的孩兒就這樣沒了,我怎能罷休!我誓要要把這些畜牲挫骨揚灰,為孩兒們報仇!”
他轉身便要向荊棘叢中走去,青娥死命拽住他的大腿,嘶聲叫道:“別去!我娘親和我說過,這黑蛇是宇宙中最毒的蛇,就連她本人,要是沒有攜帶辟蛇聖物,也不敢招惹這群畜生,這蛇過往一直遁跡在幽冥中,今天為何跑到我們這裏來了……摯賁,我們快把九兒他們找回來,馬上退回到幽穀去,你千萬不要過去!”
摯賁滿懷悲憤嚎叫一聲,大拳淩空虛劈了一下,吼道:“三個孩兒死的不明不白,不行!青娥,到底是不是蛇,我們都不清楚,待我一把火把這片荊棘燒了,是蛇是妖,一看便曉!”
他掰開妻子的手,跑入荊棘叢中,想把六兒他們的屍體抱出來,可來到孩兒們倒斃的地方時,不禁眼前一黑,地上唯餘一歎腥臭難聞的黑水,六兒他們連渣也沒有留下來,全被化去了。
摯賁瞋目切齒,雙拳緊握一撞,一溜火光自他指縫中流瀉而出,撲向身邊幹涸的荊棘:“我要燒盡這片荊棘,看你現身不現身,敢殺我的孩兒,老子要把你祖宗十八代全剿了,給我孩兒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