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花的歉疚和剛剛帶給她的小小的驚喜夾雜著,夏一寧看著腳下她前一天晚上摔散了的玫瑰花瓣,突然覺得剛剛沒有那麼可憎和可惡了。
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謝謝!”
剛剛將手裏提著的一杯熱奶茶和一個還有餘熱的三明治放下:“快吃,我捎你去上班。”
這一天,是周一,對於剛剛,是在夏一寧心裏獲得重生的日子,夏一寧發自內心地開始重新審視正在駕車的剛剛。
又一個周末的早晨,夏一寧拉著迪迪在小區裏溜達的時候,又一次看見了淩風從家裏走了出來,同時看見了淩風臂彎裏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長長的披肩發,眼睛笑得像一輪彎月。夏一寧站在那裏一直看著他們走遠,心裏空得就像一個大大的沒有水的缸,她心目中的完美的愛情,就這樣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結束了。
日子有時候就像一種神奇的清洗劑,將曾經在夏一寧心裏無比完美的淩風慢慢洗掉了。她開始不再反感地接受剛剛的邀約,比如吃飯、喝茶、玩樂……也開始接受剛剛送給她的鮮花、飾物或者紀念品。與此同時,她也發現了剛剛身上一個大男人的可愛和可靠,比如,他來看她的時候,手裏拎著各種各樣的狗糧;他會試著給夏一寧做飯,等他從廚房裏鑽出來的時候,臉上都能看見菜末和鹽末;某一個晚上,他和客戶的應酬過後,他會給夏一寧打個電話問有沒有需要他幫忙的……
夏一寧第一次開始了她真正意義上的愛情,但是,她從來沒有答應剛剛上床,在婚前性行為越來越普遍的今天,夏一寧視貞潔為寶貝的女孩幾乎成為了新世紀的恐龍,而維持她這種信念的,是她骨子裏極度的不安全感,如果沒有那一紙婚約和親朋好友的見證和祝福,夏一寧寧願守著她的第一次終老。
剛剛徹底被征服了,她身邊的女孩有多少不是見麵一兩次就上床的,隻要他肯為她們花錢,但夏一寧不是。夏一寧跟他提出的要求,不過是一串糖葫蘆,一個熱得燙手的烤地瓜,以及牽著迪迪到處溜達,如此簡單而已。
基於此,在過去的十幾年,曾經與不同的女孩子在不同的夜晚周旋於床第卻不屑於婚姻的剛剛,決定牽著夏一寧的手跳入婚姻的牢籠。
那一天,剛剛給了夏一寧一個浪漫而拉風的求婚,用火紅火紅的玫瑰在他高大的越野車上圍成一個大大的“ILOVEYOU”,然後向往常一樣站在夏一寧的單位門口等著她出來。
夏一寧是在被圍觀中,羨慕的驚叫聲中上了車並離開的。
剛剛把夏一寧帶到了他新買的高檔公寓中,單腿下跪,手舉一枚碩大的鑽戒:“一寧,嫁給我吧!”
夏一寧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
那個晚上,剛剛從外麵叫了酒菜,幾杯紅酒下肚,他將夏一寧抱起來,熱烈而激情地親吻,希望在這個晚上能和這個特別的女孩鴛鴦共枕,誰知道,在剛剛的血管都要脹裂的時候,夏一寧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一臉的無辜:“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剛剛一把拽住夏一寧:“我們都要結婚了,不走了,好嗎?”
夏一寧搖搖頭,整理好衣服、拎起包,拉開門走了出去。
剛剛從床上爬起來,抓狂地大聲喊道:“夏一寧,你好毒!是劇毒!是鶴頂紅的劇毒!”然後抓起衣服追了出去:“都說女人有毒,我中得是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