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包房的門再次被人打開,原先那名夥計帶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繞過屏風,出現在了齊飛的麵前。
齊飛端坐在桌前,慢慢聞著茶香,卻並沒有喝過一口,等兩人進來,便向那夥計微微點頭致意,隨後與老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那夥計將老者引進來之後便直接退了出去,屋中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從老者的衣著上來看,他在這家拍賣行中的地位應該不低,想必資質也是極深,那夥計將他叫來,應該是有把握能夠鑒定出自己的那株“洗骨花”。
老者並沒有說太多廢話,也沒有問一些關於齊飛私人的問題,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這位客人能否將您的藥材給老夫過目一番。”
此時此刻,在齊飛的心裏並沒有出現什麼信任與不信任的問題,即使他已經發現了這房間中的機關,也依舊不認為他們敢對自己做些什麼。況且自己拿出的隻是一株洗骨花而已,雖然算是珍品藥材,但是應當不會有太出意料的吸引力,那些人也應當不會因為這樣一株藥材去得罪一位並不了解的外地人。
他直接將洗骨花放到了桌麵上,然後推到老者的麵前,老者看到藥材的時候,眼神也確實有些變化,表情確實有些浮動,但是幅度都不是很大,而且持續的時間也不是特別長,隻是一閃而逝,然後便恢複到了正常的神態。
“看外觀,確實是傳說中的‘洗骨花’!但是還要做進一步的鑒定。”老者實打實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作為一名鑒寶師,他可以不認得這株藥材,但是絕對不能鑒定出錯。
齊飛並不介意,反正這株藥材對自己來說什麼都不算,如果今天不賣掉,明天無非就會變成藥靈的零食,況且,那個挑食的小家夥願不願意吃還是個問題呢。
“老先生請便,隻要不破壞它應有的價值,您就放開手去做吧。”
老先生見他如此通情達理,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然後定了定神,將桌子上那個刻有“流金坊”的鐵盒打開。
鐵盒裏麵有很多東西,奇形怪狀,各種各樣,整整齊齊地被分類擺放在裏麵。老者從中取出一把小刀,從外觀看,那小刀應該是純金的,看起來閃閃發光,無比鋒利。老者隨後又拿出一張黃紙,平整地攤放在桌子上,隨後將藥材放到黃紙上麵。
他的動作無比嫻熟,不用想絕對是一個老手,尤其在切藥材的時候,手腕極穩,自始至終沒有抖動一下。他將切下來的那一小片藥材放到嘴裏,緩緩嚼了嚼,過了幾息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讚賞道:“果然是好東西。”
齊飛坐在旁邊,一直觀察著老者的動作,心道:“這還用說,百花穀裏弄出來的東西,能是一般的藥材能比的嗎!”
老者將工具收好,然後說道:“根據老夫多年的經驗,這株洗骨花應該是同類藥材中的極品,如果這位客人有誠意要賣的話,老夫接下來便可以給你估個底價。”
齊飛的要求並不高,隻要價格差不離,能夠換到些吃飯買衣的盤纏就滿足了,“您請。”
“底價三萬兩。”
“哢嚓!”
還好齊飛現在沒有喝水,否則必定噴得老者一臉,隻是可惜了他手中的茶杯,竟然被他捏成了碎片!
老者見狀,臉色微變,趕緊問到:“怎麼,小兄弟對這個價格不滿意?”
齊飛一臉的尷尬,他能說是自己太滿意了嗎,從小到大,自己還從未見過三萬兩銀子,別說見過了,想都沒想過,隻聽那老者繼續說道:
“你這株洗骨花雖然是品質上佳的極品,對修行者有著極大的用處,但是因為修行境界的限製,老夫實在是不敢給你估得太高。”
齊飛趕緊平複好心情,略帶歉意地笑道:“老先生誤會了,我隻是沒有想到自己在深山之中偶然采到的這株藥材能夠賣到這麼高的價格,所以剛剛有些失禮,並不是不滿你的估價。”
聽到這話,老者臉上的緊張神色才稍稍緩和了下去,趕緊打著哈哈笑道:“原來是這樣,嗬嗬,小兄弟真是有趣。”
老者嘴上雖然說著有趣,心裏卻不定怎麼想呢,因為齊飛說的那些“深山偶然采到”之類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這洗骨花乃世上稀有的藥材,且不說能否在深山中隨意遇到,就算遇到了,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叫得出名字來,就拿這整個流金坊來說,能夠認出這株藥材的,也就他這麼一個人,齊飛之前明明已經將名字告訴了那夥計,現在卻這般說辭,明顯是在故意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