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掌風,炙熱的拳氣,在緊張而又肅殺的氣氛下相遇,兩人都沒有留下絲毫餘力,都是懷著置對方於死地的決心。
“嗤……!”
如冰水澆在火焰之上,又像是剛猛的毒藥灑在石板之上,沒有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隻有持續不斷的嗤嗤聲。
畫麵由極靜變為極動,又從極動變為極靜,兩人這般僵持著,拳不撤,掌不退,此時此刻,誰若生出了退縮之心,那麼迎接他的必將是失敗,甚至是死亡。
歸根結底,齊飛還是有些小看了這個墨泰,準確地說,是他根本就不了解對方,而對方,多多少少已經從流言之中知道了一些關於他的事情,比如修行實力,比如攻擊特點,也正因為此,所以在對戰的一開始,墨泰方能一直占據著上風。
但最終的勝負依舊是未定,因為他也知道,在煉神境的修行之上,齊飛必定有著殺手鐧,而且絕對不止一種,這也正是為什麼他從一開始就無比慎重的原因。
墨泰所想不差,齊飛所留的殺手鐧確實有很多,比如那把紫劍,比如丹田中的那團悟天境強者的真元,比如折紅衣,比如困仙引等等,但是他並沒有施展出來。
他之所以沒有施展出來,自然是有著各種原因的,比如那把紫劍,當他從青長老那裏知道了它的名字和來曆後,便從未在外人麵前使用過一次,至少在他還沒有變得足夠強大之前,並不打算隨便使用它。
而對於折紅衣和困仙引等秘門法術而言,威力自然是有的,但是他不能每一次都靠著他們來自救,他想要在對戰中占據主動的位置,尤其是在勢均力敵的時候,要靠著真正的實戰能力來取勝。
當然,還有另一方麵的原因,那就是對於那些威力巨大而又隱秘於世的法術,他認為自己還並不熟練甚至精通,在這之前,他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掌握著這樣或者那樣的絕學,簡而言之就是:他想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至於丹田之中的那團真元,他從未將它當作是自己的殺手鐧,畢竟它對於自己有益亦有害,根本無法從單一的角度去看待它。
但是此刻不同,對於他而言,那團暴躁的真元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成功地成為了他的又一個殺手鐧,而且是最強大的殺手鐧。
“你……怎麼會……!”
墨泰的臉色越發難看,甚至連話都無法說得完整,齊飛與他怒目而視,能夠清晰地看到他臉上扭曲凸顯的青筋,所有的這些,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墨泰要撐不住了!
“嘭!”的一聲,灰色的手掌炸成了粉末,帶著血霧,伴隨著痛呼。
齊飛一躍而起,乘勝追擊,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更是直接杜絕了變數發生的可能性,風雷拳與火符咒如連擊炮般砸向對方,以火山為背景,鮮血狂舞,絢爛而又美麗,就像是在為他慶賀著勝利的喜悅。
天空忽然暗了下來,火山、岩漿、鮮血,盡數消失,整個世界似是轟然倒塌了一般,兩人再次回到了大殿裏。
齊飛收回神識,幻象隨著識海中的火山景象消失而消失,兩人回歸到了現實,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齊飛的肋骨間沒有傷口,墨泰的右手依然完好,梁柱上的帷幔依然在輕輕搖晃著。
但是,勝負已分,神識之間的戰鬥,要比肉體上的戰鬥進行得更加安靜,但安靜並不意味著就不慘烈,安靜更不意味著後果就不嚴重。恰恰相反,方才的那場戰鬥,處處生死,刻刻慘烈,所造成的後果也是無可估量和不可修複的。
“你是誰?”臥榻上的墨泰忽然坐了起來,如肉蟲一般的食指放在嘴裏吮著,聲音也變得溫和了許多,不,準確來說,是變得可愛了很多。
齊飛輕輕揉了揉眉心,好使自己清醒一些,他抬頭看著上麵的人,立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嘻嘻,大哥哥,來陪我玩吧。”墨泰一邊叫著,一邊輕盈地向他跑來。
“我靠!”齊飛頓時驚呆,看著越來越近的墨泰,險些沒能站穩,“站住,你快站住!”
他沒有搞懂這家夥又在玩什麼花樣,總之,這畫麵實在太詭異了,一代妖將,怎麼就忽然變成了一個小孩兒,而且還會發嗲!
墨泰很聽話地站在了原地,兩隻小眼睛眨巴著望著他,顯得很是無辜,樣子又讓人看得肉麻。
“沒這麼嚴重吧!”齊飛立馬猜到了一些什麼,但是對於那個猜想他有些無法接受。神識受到極重的損傷,可他也是一代妖將啊,怎麼連智商也降低了,他哪怕變成一個白癡也好啊,為什麼偏偏是個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