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摸著她的臉,天真地笑了。鄭封看著此時的林海海,她就像一個慈愛的母親,懷抱著自己的稚兒,滿臉的歡喜,這樣的一個奇女子,她其實就是白娘子,菩薩心腸的白娘子。
雷峰塔的雛形早已經造了出來,也用紙糊了底層,現在隻需要糊頂層就可以了。林海海放下唐唐,檢查了一下兩條青蛇和白蛇,還有幾把桃木劍。
一切準備就緒後,已經日落西山,漫天的彩霞似錦,映照在紙紮的雷峰塔上,有種歲月的厚重感。林海海尤其興奮,就像那一千兩黃金在前麵向她招手般,她吹響了集結號,並一再地盤點了東西,終於,臨海戲劇團在團長林海海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向王宮進發。
今夜的皇宮燈火輝煌,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喜悅的氣氛。林海海安置好眾人後,便和皇後去太後的宮殿先行祝壽。
慈安殿今夜燈火明亮,人聲鼎沸,很多王宮貴族都聚首一堂,皇後看了看身上的戲服,說:“就這樣去見太後,會不會不妥啊?”
“沒事吧,老太太挺和善的!”林海海不在意地回答。
“等會就要表演了,換來換去也不方便,算了,就這樣吧!”皇後想到太後往日的寵愛,相信也不會太過為難她們。
剛到門口,太監便尖聲通報:“皇後娘娘駕到!”此時的林海海一副男裝打扮,太監自然認不出。林海海挽著皇後的手臂,慢慢地走了進去,身後的太監嚇了一跳,這男子是誰啊?居然敢如此大膽勾引皇後?
皇後不愧是皇後,她輕舉蓮步,裙擺不動,氣質高雅,林海海挽著她,不禁臉上有光,得意不已。
隻是這一屋子的人都嚇得幾乎掉著地上。這男子是誰啊?剛才也沒有通報,居然大膽地挽著皇後的手臂。一眾嬪妃的臉上滿是看戲的神色,太後仔細地看了看,輕輕地笑了,坐在太後身邊的楊紹倫從林海海一進來便一直盯著她。男裝打扮的她增添了幾分英氣和嫵媚。隻是她好像又瘦了。楊紹倫隻覺得心頭一陣刺痛,說好不想她,為何總是無法控製!
林海海也看到了楊紹倫,身穿明黃龍袍,腰間束著金黃的腰帶,此刻的他是那麼的英氣俊秀,那麼的神采奕奕。他眉目含情地注視著她,堅毅的臉龐有些和緩。隻是慢慢地眼光冰冷起來,就像看著一件不相關的物件一樣。
林海海收回目光,心裏有些堵,臉上卻不動聲色。她和皇後一樣,跪在地上磕頭說:“媳婦恭祝母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太後笑得合不攏嘴,連忙說:“快快起來!過來哀家身邊坐著!”
皇後率先站起來,並順手拉了一下林海海。她們走到皇帝麵前行了個禮,便在太後跟前,坐了下來。
“豫觀,你怎麼穿起男裝啊?還有皇後,這不是你的鳳袍啊!”太後不解地問。眾人聽到太後的稱呼,才知道這個男裝打扮的居然是個女子,豫觀,不就是六王爺的王妃嗎?民間的女子就是不懂禮節,這樣的大日子居然不穿正統的王妃服裝。六王爺難道不管嗎,一時間,大家都在尋找楊涵倫,這才發覺楊涵倫還沒來。
“母後,等會你就知道了!”林海海笑著說。
“好好,我就看看你們玩什麼花樣?怎麼老六那小子怎麼還不出現啊?”太後四下張望。
“太後,不要看了,他接陳家小姐去了!”林海海想起楊涵倫跟她說過,今天要想太後提出娶陳家小姐的事,現在正是機會啊。
“豫觀,你不要生他的氣,他和那陳家小姐是青梅竹馬,早已互生情愫,你就成全他們吧!”太後反倒當起了說客。
“這件事先不要提了,過段時間再說吧!”楊紹倫出言阻止,他此刻怕看到林海海臉上出現傷心的神色。
林海海看向皇帝,他淡淡的臉閃過一絲擔憂。林海海心裏一暖,不明所以的暖意充斥心房。她對他笑了笑,轉過臉對太後說:“母後,此事我並不反對,您看就著人挑個黃道吉日過大禮吧!”
“好好,真是太好了!哀家明天便命人去挑個好日子,早早地了了老六的這件心事,我也就安心了!”太後大喜地說。
眾人都紛紛向太後道喜,太後一高興,吩咐給每位賓客賜酒。楊紹倫看著林海海,隻見她眼睛低垂,雙手交疊擱在大腿上,神情看不出喜或憂。她真的不在意嗎?還是她的心在滴血?楊紹倫莫名地煩躁起來,一張冷臉瞬間沉了下來。
皇後低眉順眼,感受著皇帝和林海海之間不尋常的氣流,低低地歎了口氣!愛情,有時候是會把人傷得體無完膚,隻是明知道受傷,卻多少人前仆後繼地甘心被愛情折磨著。皇後的眼泛起一層霧氣,那溫暖的男子,現在是否尚在人間?她和他此生再無相見之日了吧!
林海海感覺到皇後的身子微顫,在這樣歡喜熱鬧的日子裏,異鄉人總是特別的想家,大笨熊回去幾天了還沒回來,是家裏出什麼事了嗎?爺爺還有爸媽能否接受她活在古代的事實?她有家,卻永遠也歸不得,那種淒酸,那種悲涼,那種彷徨,那種無助,快要把她撕碎。環顧著這一屋子的歡聲笑語,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