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 他的往事(2 / 2)

林海海伸手撫摸他堅毅的臉,濃眉如墨,眼裏承載著化不開的柔情。他嘴唇微揚,牽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平常一定甚少笑,你看你一笑,顛倒眾生!”林海海笑著說,手不自覺劃過他的額頭,那裏有輕微的皺褶,她試圖用自己的手指抹平它。

楊紹倫低低地笑了,為她的濫用成語,也為她的纖指柔柔。“在我心中,顛倒眾生的一直是你!”“我才不要顛倒眾生,隻要顛倒一個人就夠了!”林海海悠悠地說,在卸掉一切偽裝後的她,其實隻是一個簡單而渴望愛情的女子。她希望能為所愛的人生兒育女,洗衣做飯,淡描素妝,希望能陪他看日出日落,看繁花落盡。隻是一切,都隻是一個美好而不切實際的夢。

楊紹倫的心微微收緊,在確定她的心後,似乎得到了一個新的開始,雖然知道以後的日子和她再見,也隻能遠遠地相望。但是心拉近了,比什麼都重要。不能要求再多了,人是永遠不會知足的。珍惜眼前,珍惜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今生最幸運,是遇到了你!”他捉住她的手,十指緊扣,有時候千言萬語要表達的隻是一句話,林海海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享受著和他耳鬢廝磨的溫馨,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我也是!”

他們之間竟從來沒說過愛字,也許有一種愛是不需言語的。林海海把頭深深埋在他的脖子裏,心裏既歡喜又慘淡,身上的寒意祛減,沉沉地睡去。

楊紹倫輕輕地摸著她的額頭,燒似乎退了,隻是臉色有些蒼白。他抱著她,不願鬆手。身上的傷口有些疼痛,但是他堅忍著不出聲。他看過自己的傷口,傷口還在,隻是已經開始慢慢愈合,這怎麼可能呢?傷勢要好成這般模樣,至少要十天半月的時間,難道他已經昏迷了很久麼?這些問題纏繞得他頭腦生疼,閉上眼睛,仔細思索,還是一團糟。

林海海一覺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他柔情的眸子。她起身站直,感覺身體精力充沛,通體舒暢,想來風寒已經痊愈了。洞外的雨已經漸漸減小,她看了一眼洞外,這裏與世隔絕,布局巧妙,沒有人能找到這裏來。她在心底暗暗召喚白子,想來白子能知道她的心意,知道應該怎麼做。

他從身後輕輕抱著她的腰,和她一起看外麵的霏霏雨絲,她身上又淡淡地藥香味,他用力地吸了一下,女人的脂粉氣她沒有,熏香味也沒有,有的隻是那淡淡的清香,是他依戀的氣味。

“傷口疼嗎?”林海海沒有回頭,輕輕地問。

“沒事,已經愈合了,你是如何得知我受傷的?”他也輕聲回答,語氣中有著全然的信賴。

“我是大夫啊!”她轉過身,調皮地看著她,這種小女兒嬌態是他一直最想看到的,他的唇輕輕碰觸她柔軟的唇,俘虜住嘴邊那抹輕笑。林海海閉上眼睛,細細辨認他的氣息,在往後的日子裏,她將要依靠回憶來驗證他的存在。

“不知道婚禮怎麼樣了?”林海海歎息一聲,想必由於他們的失蹤,這場婚禮進行得也不愉快吧。

楊紹倫心裏微苦,她惦記著皇弟嗎?林海海感覺到他的僵硬,便笑著說:“我們不要管外麵的事了,今天說好了是我們的。”

“恩,今天讓我們做一天世外人。海海,假如有一天,我身上不再有那些沉重的擔子,你是否願意陪伴我到這渺無人煙的山野隱居?”他希冀著有那麼一天,他和她拋掉一切,放下所有世俗的東西,來到這裏做人間神仙。

“當然願意!”林海海欣然回答,果真有那麼一天,她當然會陪伴他到天涯海角,隻是這一天怕是永遠也不會來臨。

他緊緊地擁著她,感動和喜悅漲滿心間。她終究是愛他的,隻要有這個認知,以後便是有多少的辛酸艱苦,他都絕不言苦,縱然隻能遙遙相望,也心甘情願了。

天色漸漸暗下去了,雨已經停歇,涼意不斷滲入,他們退回火堆前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楊紹倫把地上地野果洗了一下,把最大的那個遞給林海海,林海海拿過來,輕輕地擦了擦,大大地咬了一口,說:“很甜,你試試!”說完,便把果送到他嘴邊,他看看她,張嘴便是一口,她笑了,眼睛彎彎的,甚是好看。他幸福地看著她彎彎的眉毛,彎彎的眼睛,彎彎翹起的小嘴,這個笑容可掬的女子,是他靈魂之所係,生命之所依。

“楊大哥,可以說說你以前的事給我聽嗎?”她坐了下來,揚起頭看他。

“我以前的事很枯燥,沒什麼精彩的!”楊紹倫也坐了下來,回想了一下自己將近三十年的歲月,竟沒有一絲一毫是值得述說的。

“不精彩我也愛聽,你就說說你年少的時候吧,每個人對於童年都是十分懷念的。”林海海回憶起自己的童年,心裏有幾分歡喜,幾分憂傷,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