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梨花邁著小碎步走出去。
林海海是個閑不住的人,藏好悲傷,她開始坐診,臨海醫院的病人越來越多,人手開始漸漸不夠用了。看來加建醫院的事要密鑼緊鼓地進行才行,今早陳禦醫說過,倉庫的藥物已經所剩無幾了,市麵上的藥物價格奇高還是其次,重要的是很多藥物奇缺,像是有人惡意收購了。至於二王爺審理白木楊一案尚未有結果,很多證據已經被銷毀。根本不能把幕後的人扯出來,看來白忙活一場了!
林海海歎息一聲,卻把眼前的病人嚇得臉色蒼白,連忙問:“林大夫,我到底是什麼病啊?是不是沒救了?”連林大夫都歎息的病隻怕是沒治了,病人的眼淚眼看就要跌出來。
林海海回過神來,笑著說:“沒事,沒事,你胸口疼是因為你焦慮過度,並無大事,藥也不用吃,你現在要做的是,什麼都不必想,放鬆整個人,吃好喝好睡好,這樣就沒事了!”這是個有焦慮症的婦女,經常說胸口疼,吃不下,睡不著。
林海海的一番話卻把她嚇得魂飛魄散,藥都不用吃了?藥石無效了?她一下子放聲痛哭起來,癱倒在地上。林海海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扶起婦女,安慰說:“你坐好聽我說!”婦女坐穩,身子不停地顫抖。
林海海無奈地說:“你啊,杞人憂天,沒目標,自卑,精神緊張,焦慮,這是心理病,你要放開胸襟,仔細認識生活。我給你一個藥方,你根據這個藥方做一個月,包你痊愈。”
婦女半信半疑地看著林海海,哭泣倒停止了,林海海在紙上大筆一揮,寫下:“看日出!”婦女接過藥方,她不認識字,問:“隻一味藥就夠了?”
林海海笑著說:“是的,隻是這一味藥便足矣,看日出,持續一個月!”
婦女吃驚地說:“看日出?你說我不吃藥,就是每天看日出?”
“對,必須照做,一個月後包你生龍活虎!”林海海言之鑿鑿地說。
“真的?”婦女兩眼放光,“要是不用吃藥就能痊愈真是太好了,謝謝林大夫!”婦女開心地走了。林海海微笑著,繼續看下一個症。一直忙碌的她自然沒有注意到門口一道淩厲的眼光凝視她已久,她終究是缺乏社會經驗啊,心裏不設防,便沒有留意到身邊的各種危機。
平南王楊嘯雲站在門口,看著林海海的一舉一動,心中有個直覺,此女非普通人。吐納有度,氣質非凡,隻怕周君鵬那小子是被此女吸引住了吧。她會是什麼來頭呢?距探子回報,她的醫館在京城開了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卻俘獲了京城百姓的心,這個女子,不簡單!重要的是,她是六兒的媳婦,唐唐六王妃,放著清福不享,卻拋投露臉開醫館,而且醫館裏坐診的大夫,居然是宮裏的禦醫。她本人估計是不通醫理,人家心口疼,她居然也不開方子,叫人去看日出,這不是荒謬嗎?她既然不懂醫理,那在這醫館坐診是為何啊?
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緩緩走近,林海海抬起頭,好霸道的氣息,來者不善啊!她不動聲色,和顏悅色地說:“請坐!”楊嘯雲坐下,邪魅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林海海仔細看了看,眉宇之間有幾分似楊紹倫,年紀約在四十歲左右,心中有些明白,她親切地問:“哪裏不舒服?”
楊嘯雲嘴角冷冷地笑了,“人家說林大夫醫術高明,那請林大夫為我把把脈,看我究竟什麼病?”
踢館?林海海笑了,她伸出手指,輕輕擱上他的手腕,一邊診脈一邊說:“你身體不錯,隻是有些舊患,你思慮過多,謀算過度,所以你焦躁不安,也因你殺戮太深,罪業深重,以致夜不能寐!心肝缺乏調理,固有幾分不通,其餘基本沒什麼大問題!”
楊嘯雲低低地笑起來,笑罷,邪邪地問:“那依林大夫看,應該對症下些什麼藥呢?”殺戮太深,罪業太重,他通通不在乎。他隻是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那王位,本來就該是他的!
林海海拿起筆在藥方箋上寫下:“看日落!”楊嘯雲眼睛冷冷地看著她,臉上卻依舊掛著笑意,問:“此為何啊?”
“看到嗎,此刻的驕陽正豔,隻是終究西沉,什麼事情是人生在世能夠把握的?你現在欠缺的是一份安寧,放棄心中一直的魔障,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吧,其餘的,不要多謀求!”林海海不是心理醫生,要疏導病人的心理問題不是強項,不過縱然她是出色的心理醫生,也不可能治愈眼前的男子,他已經為權勢付出了半生,下半生將繼續追逐。權力的欲望是無盡止的,他已經掉進漩渦裏不能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