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海白了他一眼,“我這個禦醫局令按規矩是不是要向大理寺卿行禮啊?”
“不敢不敢!”羅礦元笑了,這一個月,由於公事關係,他們已經混得很熟了。
‘姓白找我,可知道是為何事?”林海海一邊走一邊問。
“不清楚!不過他生病了,而且不輕,找過大夫為他醫治,但很奇怪,大夫都不敢進去看他!”羅礦元自然不知道林海海布了結界!
“我知道了,你命人在外麵守候,我和鄭統領進去即可!”林海海沉吟了一下,又問:“這段時間,可有人前來探望過白木楊?”
師爺上前恭敬地回答:“回局令大人,前幾日黃文勝大人曾經前來探望!”
“黃文勝?”林海海心中一動,飄雪的狀元丈夫?他也是害死飄雪的凶手之一!
“黃文勝乃是當今丞相的東床,嚴家大小姐便是下嫁於他!”師爺解釋道。
“哦,居然做了丞相的東床快婿!”林海海冷哼一聲,她答應過飄雪,一定會為她討回一個公道,這黃文勝,她今日便會他一會!
“幫我準備拜帖,我要去拜訪這個黃大人!”林海海對師爺說,師爺領命退下!
“你想從黃文勝身上下手?”羅礦元猜測!
“不!他身係命案,我這次去是為了幫人討回公道而已!”想到飄雪孤苦伶仃地在黃泉路上徘徊,想起她那年老無依的爹爹在家中翹首盼望,卻不知道女兒早已命喪黃泉,她心中便升起騰騰烈火!
“命案?什麼命案?”身為大理寺卿,他對命案自然敏感,職責在身不由得多問了幾句!
“稍安勿躁,此事我容後慢慢告訴你,現在,我去看看這白木楊到底想耍什麼花招!”林海海恬靜地臉上浮現出一絲憤怒,想起他對飄雪的所為,此人不可原諒!
“那鄭統領,看緊大夫!”羅礦元不無擔心地叮囑!
“大人請放心,有我在,沒事的!”鄭封保證說。
囚室裏臭氣衝天,林海海忍不住反胃作嘔!這白木楊也算是風光百麵的京官,竟落得如斯田地,可這一切卻是他咎由自取,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林海海縱然認為他目前處境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心中並無半點同情!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白木楊,他雙眼無神,顴骨突出,臉色暗黑,似乎被人下了毒。
“你找我?”林海海冷冷地問。
白木楊呆滯的眼慢慢地恢複生氣,他掙紮著起來,乞求的眼神望著林海海,“我想見飄雪,你能叫飄雪來見我嗎?”
“她不一定想見你!”林海海淡淡地說。
“求你了,無論你要我說什麼,我一概招供,隻求你讓我和飄雪見一麵!”白木楊知道她的能耐,隻要她答應,必定能見到飄雪!
“你見她,有何事?”林海海口氣放軟,他眼中似有萬千悔意!
“我很多話要對她講,我知道我將要死了,再不說,隻怕沒機會說!”白木楊淒涼地說。
林海海有些心軟,沉思一下,對鄭封說:“帶他下去梳洗一番,換件幹淨的衣服,跟我去一趟北苑!”她轉頭盯著白木楊,“我帶你去見飄雪,但是你要保證把你所知之事全部說出!”
白木楊灰暗的臉呈現一絲光亮,激動地說:“必定知而不言言無不盡!”
“見完她以後,你還得回到這裏,接受羅大人的審判!”林海海揮手解開結界,轉身出去,這裏的空氣汙濁不已,她有些受不了,一陣陣的反胃!
羅礦元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想起夫人懷孕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看到鄭封帶著白木楊走出來,心中有些愕然,問:“鄭統領帶他到何處?”
林海海努力控製住反胃,說:“我帶他出去一趟,放心,保證絲毫無損給你帶回來!”她唇畔泛起一絲微笑,這微笑竟極其蒼白,讓他想起皇上早上退朝後,在禦花園盯著那碧波蕩漾的荷花池,臉上竟也是這蒼白的微笑,似有千萬心事,卻一字無法出口!
羅礦元是知根知底的人,心中也不禁歎息萬分,摒棄一切,他們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隻可惜,相遇錯了時間!
“無妨,你盡管帶去!”他要說的,早已經說了,不說的,關死他也還是不會說,既然林海海有辦法擺平他,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鄭封帶他下去梳洗一番,再出來時,白木楊已經煥然一新,雖沒有了昔日的威風,那暗黑無光的麵容上,卻還能看出幾分英俊,難怪飄雪當日會如此迷戀他,千裏迢迢也隻憑他一句話便去了。想來,自己當日冷然拒絕他,是否真的很過分呢?他受傷了吧?林海海想起他臨別的話:此生再也不要見到你!心中突然很痛,是她錯了嗎?但現在真的不是該走的時候!楊大哥,給我時間,我一定跟你走!她在心底暗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