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海重重敲了他的頭一下,叉腰說:“我還真當你傻子,你知道什麼了?他叫我搬是因為對我的身手沒信心,你對我的身手也沒信心嗎?”他又不是沒見識過他的身手,居然也跟李君越一般見識。
“我對你的身手很有信心,對你的腦子和機心沒有信心,居然會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暗算到,你隻有在大夫的身份才能保持清晰和智慧,其他時候,你讓人擔心!”鄭封直白地說,一點情麵不留!
林海海氣急,她好歹是王妃,“我怎麼說也是你上司,居然一點麵子都不給!”
“麵子是人家給的,臉是自己丟的!”鄭封冷冷地用她的話來揶揄她。
林海海退後一步,臉色不好地看著鄭封:“你道歉!”
鄭封回瞪她,惱怒地說::“我就不明白了,你的心是鈍的嗎?陳碧柔那路人皆知的心何等明顯,你居然會喝她端的湯?你不是大夫嗎?湯裏麵有沒有藥自己不知道嗎?讓人擔心還不承認,王妃要是認為鄭封說得不對,那鄭封以後便不說!”現在是他生氣,不是她生氣,她有什麼資格生氣?
林海海見鄭封一臉的火氣,剛剛囂張的臉一下子耷拉下來,有氣無力地拽住鄭封的衣袖,可憐兮兮地說:“是我錯了,我不該人頭豬腦,明知道她不安好心還接受人家的“一片好意”,我承認自己是心急向她示好,希望能冰釋誤會,所以才會誤中她的毒湯,鄭大人就不要生小女子的氣了吧!”原來鄭封生氣也很恐怖,這些人平時好欺負得很,不知道為什麼一到緊急關頭,一個比一個強悍,一個比一個凶惡!她想起楊紹倫生氣時候的模樣,心裏不禁一陣心驚肉跳,她好像很多事情欺騙了他,如果他知道了,會否跟她生氣?
鄭封蹙眉看著眼前的小女人,那眉宇間的委屈讓人心疼,他歎氣,獨自走到點心舖前,買了一些點心,對茫然的林海海說:“走吧,不是要回醫院嗎?”林海海立刻神采飛揚起來,笑意一直擴大,鄭封搖搖頭,這女人,要求其實很簡單!
林海海賊頭賊腦地出現在醫院門口,李君越銳利的視線首先捕捉到她,她立刻笑意盈盈,幹脆大方地走出來,笑著說:“諸位都忙了一大早了,我買了些點心,大家過來吃吧!”禦醫們都笑了,陳禦醫上前說:“師傅,看來你還真不能離開醫院!”林海海理所當然地說:“這是我此生不變的崗位,我為何要離開?”
說話間,一位年約十**歲的姑娘走到林海海身邊,“請問,這位是林海海大夫嗎?”林海海轉頭看,隻見這位姑娘麵容姣好,娟秀俏麗,隻是麵容有些憔悴,衣著也有些落拓,眉宇間有一絲隱隱的氣質。
她點頭說:“對,我是林海海!”
姑娘即刻跪下,臉上帶著一抹懇求:“林大夫,我家夫人重病在身,請大夫移駕為我家夫人治療吧,小女子願做牛做馬伺候林大夫!”語氣雖是卑微,眼底卻還有幾分傲氣。
林海海對鄭封說:“拿藥箱,走著!”鄭封連忙去拿藥箱,李君越走出來說:“小心點!”林海海點頭說:“放心吧,鄭封在我身邊,沒事的!”關於看病,他們從來不會有衝突,因為這個除了是職業,還是一種使命,當你一日在這個崗位,你便要盡忠職守。
林海海扶起姑娘,說:“姑娘,前麵帶路吧!”那姑娘似乎沒料到這麼容易就請到了林大夫,臉上有一絲驚愕,但是見鄭封把藥箱都拿來了,她抹去眼角晶亮的液體,連忙走在前麵帶路。
林海海跟著這姑娘一直走,從大街走見小巷,再拐幾個胡同,穿過長長的弄堂,最後停在了一家破舊的小屋前。林海海被這些路繞暈了,幸好有鄭封跟著,等會出去的時候倒也不至於迷路。
木門用一根長長的鐵棍頂著,姑娘小心翼翼地把鐵棍移開,然後用手頂著木門,歉意地說:“你們先進去,我把門頂住!”林海海看了鄭封一眼,鄭封麵無表情地會意,走過去用手頂著門說:“我幫你弄好吧!”
林海海淡笑著說:“那你先弄好,我們先進去!”說完,就要往裏走。鄭封嚴肅地說:“慢著,等我弄好一起走!”此刻她在他心中,和嬰兒差不多。林海海歎息,至於把她當受保護動物嗎,她不過是喝了一碗有毒的湯而已啊!她像圓規般站定,一動不動地看著鄭封熟練的手勢,幾下便弄好了木門,他拍拍手上的灰塵對姑娘說:“這門好了,以後不必麻煩用東西頂著了!”姑娘眼裏生出一絲感動,她低頭,神色一斂,“謝過公子,失禮了!”鄭封麵無表情地走到林海海身邊,“走吧!”林海海慢慢地走著,這鄭封變了,他以前愛笑愛說,不像現在這般沉默,讓人看起來酷酷的,他出什麼事了嗎?
屋子裏破舊不已,卻也收拾得很整潔,簡單的一張小木桌在房中中間,一塵不染的家具和窗戶讓人感覺舒服不已,窗戶邊上用陶罐養著一棵水生植物,植物正開著花,散發著淡淡幽香,這種植物林海海未曾見過,這花的香味也頗為誘人。屋子的盡頭用一塊大大的粉黃色的布簾拉起來,裏麵隱約可見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