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平日裏是說不出口的額,於是全全借了這幾分酒力才敢說出來。
無淵看著醉倒在自己懷裏的靈鈺,一時間問出這樣的問題也不知該怎樣回答。
“你醉了。”他想要拉她起來,可是自己的脖子被牢牢鎖住,動彈不得,隻好僵在那裏。
“無淵,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喜歡我麼?”靈鈺像個小野貓一樣,把自己的臉往他的懷裏蹭了蹭,似乎有些委屈,“你怎麼就不理我呢?我知道我很多話,又蠢的厲害,但是你對我好,分毫我都是記得的。”
無淵瞧著她眼裏水汪汪的樣子,模樣又是極其認真的,倒不像是喝醉了。
“別說這些胡話了,趕快去歇著吧!”
靈鈺手上的力氣漸漸小了,似乎也有些困了,眼睛半眯著,嘴上還在喃喃著些什麼,無淵也聽不清楚了。
無淵無奈隻好把她抱起來,一路送回到自己的房間去。錦鳶忙著照顧龍王去了,也沒人給靈鈺安排房間,無淵隻好暫時把她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內。
靈鈺一沾上床就睡了過去,也不再胡鬧了。
無淵坐在床頭,看著她的睡顏。三年前她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他以為她會一直那樣,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個小姑娘已經長大了,長大了就會有私欲,就會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偏偏這個她想要的人是無淵。
無淵苦笑一聲,伸手拂去她麵頰上散落的碎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她,起初他保護她隻是為了將如此脆弱的生命維護著,因為有了她天女才能回來。可是現在似乎一切都變了,他不知道自己深愛的人,是不是也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改變。
他喜歡的是她身上若隱若現的影子,還是她?可是她又是誰呢?是天女靈淵的一個替代品,還是她自己?無淵以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卻不敢想。
外麵響起了敲門聲,無淵起身去開門。
“靈鈺姑娘還好吧,我聽說她醉酒了。”錦鳶站在外麵,柔和的麵容上掛著萬年不變的微笑,似乎對這世間的所有人,她都可以對之以笑臉。
“嗯,多謝龍女關心,她已經休息了。”
“你可以叫我錦鳶,不必這麼客氣。”錦鳶笑了笑。
“這樣不太好吧,龍女的身份尊貴,我們自當以禮相待。”無淵漠然地說。
錦鳶知道這不是禮節的問題,若是親密的人,不叫名字又有什麼關係,正是因為疏遠所以才會以禮相待。但是在無淵的眼裏,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對於自己而言,一切卻是另外一個樣子。
等靈鈺從睡夢中蘇醒過來也不知是個什麼時辰了,她隻覺得自己頭疼欲裂,渾身酸軟,四肢無力。她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幹脆就不再動彈了,四爪朝天,大聲嚷嚷著:“無淵,無淵!無淵!無淵!”
不知是叫了多久,才聽見一聲回應:“叫什麼?”
“叫你的名字啊,你聽不出來麼?”靈鈺在想,無淵怎麼會問這麼傻的問題,難不成是被自己給傳染了?
“我知道,我說你為什麼要叫我?”無淵的頭上又是兩條黑線,這家夥的腦子果然和尋常人的結構不大一樣。
“哦,我頭疼,我這是怎麼了?”靈鈺完全不記得自己昨天做了什麼事情,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很不舒服。
“你醉酒了,想必是還沒緩過來。”無淵見她不記得,自己也不想再提及昨夜的事情了。
“哦哦,想不到這酒仙的酒果然是很厲害,就連我也能喝醉,不錯不錯!”靈鈺回味著,嘴上也是讚不絕口。
“對了,我昨天喝醉了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靈鈺想著自己醉了之後總喜歡胡言亂語,也不知道有沒有做什麼丟臉的事情。
“沒什麼,你醉了之後就暈了過去。”無淵靠在那門框上,一身黑色衣服更加顯得俊逸,外麵是蔚藍的海水在陽光下閃著波光,無淵的臉上露出淡然的神情,薄薄的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多一分都顯得多餘,少一分又顯得小氣。
“無淵,你有娘麼?”靈鈺的腦子有些短路了。
“什麼?”無淵很是無奈,她總是喜歡問這麼個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讓人如何去回答的問題。
“就是娘親啊,你有麼?”靈鈺懶洋洋地趴在那龍床上,眼睛斜著瞄著無淵的臉色。
“沒有,我是妖魔。”無淵乃是天地孕育而生的一條赤龍,哪裏來的娘親這麼一說,他生命中唯一的一點溫存,全來自那個溫柔的女子——天女。
“對哦,要是你有娘親的話,她一定很開心,能有你這樣漂亮又厲害的孩子。”靈鈺笑嘻嘻地,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恭維的意思,她是打心底覺得無淵是個很好的人,至少是在她的印象裏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