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裏,空無一人。利用午睡時間啃古文的蘇子鈺突然打了個噴嚏,他皺一皺鼻子:難道小宛兒在夢裏念叨我了?不錯,果然是乖妹妹,夢裏都想著二哥,二哥晚上回家再陪你玩。
不得不說,蘇子鈺從不希望被大哥念著,因為曆史證明被大哥掛念絕對沒有好事。
蘇宅裏,小小的一團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氣呼呼的與一條大狼狗對峙。說是對峙,也隻是小肉團手掐著腰惡狠狠的瞪著對麵蜷縮著,懶洋洋的大狼狗。大狼狗睜著半比不閉的眼,懶洋洋的丟給小肉團一個白眼。
若不是那半闔著的眼裏露出惡作劇的光芒像極了蘇宛二哥蘇子鈺捉弄蘇宛時的樣子,蘇宛真的會相信那時不時搖搖尾巴的大狼狗隻是不小心占了她的位置。但是現在,蘇宛很憤怒。白毛,是蘇宛給那條大狼狗的愛稱。
一年多前,蘇子鈺不知從哪抱來的奶狗崽,說是養著一條小狗與他翩翩公子的形象不符,所以把奶狗崽扔給了剛能搖搖擺擺走路的蘇宛。
那時,蘇宛不知從哪聽到了鵝毛大雪一詞,總之,揪著小狗崽的毛就叫:“鵝,鵝,鵝毛,鵝苗。”
當時樂的蘇子鈺直笑,一手撐著桌子,一手誇張的揉著肚子,說:\"這狗就叫鵝毛了,哈哈,鵝苗。”
蘇宛大哥蘇楓雖說自幼習武,文學沒有多大的成就,但卻也是識文斷字的。畢竟,想要看懂兵書的前提是肚子裏有一定的墨水。蘇楓隻是把一直看向小宛的視線轉向蘇子鈺,淡淡的望著,也不說活。蘇子鈺的眼神就開始四處飄動,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揮一揮衣袖,清咳一聲,不說話了。
蘇楓一手抓著蘇宛防止她摔倒,另一隻手輕搖撥浪鼓,笑著說道,“就叫白毛吧。”
於是,白毛的名字就這樣被定下了。
蘇宛沒有玩伴,有記憶以來就沒有父母的印象。
陪伴她蹣跚學步,呀呀學語的,除了她大哥、二哥和年老的陳嬤嬤,就隻有白毛了。
打碎花瓶,四處躲藏,各種惡性事件一人一狗做的無比順利。
本來,兩者之間是該有種另類的戰友之情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蘇子鈺帶回來的緣故,白毛的性子有點像蘇子鈺,總是愛時不時的欺負下蘇鈺。嗯,用蘇鈺的話說,就是一塊蜜餞換三口黑漆漆的藥,焉巴焉巴壞的。
現在,白毛趴著的地方就是蘇宛每日午後都要消磨一段時間的大青石上。在會順順當當的跑時,她就喜歡趁著程嬤嬤午睡時溜出她的閨房,在小廚房旁邊的大青石上站一會。瞅瞅陽光,瞅瞅花草。或者什麼也不瞅,就是與白毛大眼對小眼。
唔,溜出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也不是她有什麼癖好,就是覺得這樣做特別有成就感。二哥每次趁著大哥不注意,偷偷溜出宅門就是這種感覺吧,真的是太有成就感了。
平常從閨房溜出來都有白毛做掩護,可是今天白毛仗著跑的快占了蘇宛的位置。蘇宛心裏想著,不就是早晨把白毛的尾巴用墨汁塗成黑色了嘛,真是隻小氣的狗。忒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