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饒命啊,奴婢冤枉啊,夫人,夫人!”
青菊被踢了一腳,隻覺得自個心窩子火辣辣的痛,這才真正的害怕,意識到自己的生死是被捏在這一家子的手裏,跪著挪到陳氏麵前求饒。
陳氏這麼些年來一直都是受邱器尊敬的,況自己又是個識字的,家裏的大小事務都能說上幾句。
雖說這幾年沒有往日那麼恩愛了,可邱器也從來沒落過陳氏的臉子。
現在卻在自家兒子和奴仆麵前沒了臉麵,陳氏心裏萬分委屈,哪還顧得上青菊,衝著邱器撒起潑來。
邱宅裏一片混亂。
馮大跑到了練武場,遠遠的就看見蘇楓一個人提著杆長槍在舞。
馮大是個不會武的,此刻卻覺得自家少爺白麵無須,虎背蜂腰的立在練武場上,那長槍揮出的姿勢像是筆筆生花,若是能從軍,必是個將軍人物。
滿腔的怒火到了這裏倒是平息了,在一旁靜靜立著,不敢打擾。
蘇楓在馮大進來時就知道了,收了槍式,問道:“這個點怎麼來了?再過半個時辰我就家去了。可是生意出了什麼問題?”
馮大向前幾步,“回少爺,生意並沒出問題,是姑娘。姑娘今兒去邱宅做客,去時開開心心的,卻是哭著回來的。那邱家少爺說是姑娘被他們家丫鬟當著麵罵了。姑娘什麼性子您是比我清楚的,能被罵哭了也不知罵的有多難聽……”
馮大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通,沒怎麼添油加醋,但卻把姑娘的委屈勁說了個十足。
蘇楓聽了這話,把長槍掛在了陳列兵器的木架上,邁開大步就往外走。馮大在後邊快步跟著,順便把他平日看到的陳氏不待見自家姑娘的事一並說了。
蘇楓骨骼清奇,又從小酷愛習武,各類兵書都是爛熟於心,家中沒出事前,就等著日後參軍打戰,立誌是要做個好將軍的。
雖說現在是太平盛世,但時不時會有些有些邊遠民族前來犯事,想要立功建業並非不可能。
隻是兄妹三人被蘇府被蘇府舍棄後,蘇楓作為大哥,‘長兄如父’,是要承擔起養育他們兄妹兩的責任。
所以,蘇楓隻有把自己的夢想一次又一次的放逐,再放逐。
直到那次知道子鈺為了妹妹減削自己的點心錢,終於舍棄了自己的夢想。
那個夢想太有誘惑力,又太遙遠,曾經是自己一生的目標。舍棄了它,也就等於舍棄了自己的生命。
也許在那一刻,他就告訴自己,這一生不是為自己而活,因為自己已經在拋棄夢想的那一刻就已死去,活著,隻為了守護他們兄妹倆。
蘇楓,隻求二弟小妹平安幸福,便此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