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不下了。明明知道我不擅長還讓我陪你下。不玩了,不玩了。”蘇宛嘟著嘴,一揮手就把棋局打亂了。
邱青禹好性情的把棋子一顆顆的拾回棋盤裏,也不惱:“我已經讓了你三子了,你自己不想專心下,還怪我。要不,宛兒,我們…”
“臭小子,叫姐姐。誰教你的沒大沒小,叫姐姐!”蘇宛逮到他嘴裏的漏洞,立馬轉移話題,氣勢洶洶的衝著他嚷道。
“你就比我大了兩個月,兩個月還不到。”邱青禹伸出兩隻手指,笑著比劃:“就這一點點哦。可以忽略不計的。”
蘇宛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歪著身子往窗外望過去:“大一刻也是姐姐,一輩子的姐姐。”
邱青禹輕聲低語:“是嗎?一輩子嗎?”
可是,我不願意呢。
他微微低著頭看著蘇宛的半個側臉,看她的青色小襟,輕輕笑了,仿佛花開的聲音。
酒樓下,三三兩兩的客人,聚成一桌。門口青綠色的旗幟迎風飄揚,剛進來的文人墨客,總是要在酒櫃處消磨些時光。
他們帶著點小小的期待:“掌櫃的,七公子來了嗎?”
“是錢公子啊,真不巧。我家那位主子沒來。”
“那,七公子有新詩出來了嗎?”有人在旁邊急不可待的插了句嘴。
“您瞧,我就是個掌櫃的,在公子麵前就是一奴才。那些事我怎麼知道呢。不過啊,公子倒是給我們店裏新出的一道菜品起了名字,要不,您們今兒個嚐嚐?”馮掌櫃把手一伸,做了個請的架勢。
那幾個文人墨客嘴裏念叨著:“七公子起的菜名,定是別具一格,要好好嚐嚐。”
“子魚兄,待會可要多喝兩杯,你寫的詩可是跟七公子一樣的風格呢!”
“是嗎?那我們待會就以菜品為名,題上幾首。”
“好!”
“我同意!”幾個士子互相約定。
馮掌櫃聽了,衝著跑堂的叫道:“給這幾位公子備上筆墨紙硯,好酒好菜的伺候!”
“好嘞!幾位您請嘞!”店小二把搭在肩上的擦布往臂膀一搭,靈活的往後廚跑了。
馮掌櫃的站在原地沒有動,歎息著搖搖頭:“這場麵,以後可怎麼收場。”
蘇宛立在窗前, 微探著身子,散落的發絲隨風微微飄動,她的臉上帶著奇特的享受的笑容,看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邱青禹隔著酒桌,將大半個身子都探了過去,近了,更近了。
他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那麼的急促,“砰砰砰”,在有些安靜的二樓顯的十分突兀。他的雙手微微張開,隻要再近一步就可以擁抱到她,擁抱這個近在眼前,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
可是,擁抱之後呢?
自己在她眼裏隻是那個愛爬牆頭的弟弟啊!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邱青禹膽怯了,雙手微微僵住,不願後退,也不敢上前。
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輕輕的握住蘇宛散落的發絲,如捧珍寶,緩慢的,近乎虔誠的為她挽到了耳後。
蘇宛疑惑的轉過臉,直視他的眼睛,邱青禹神色裏有做壞事被撞到的窘迫。
她並沒有多想,微微虎了臉:“阿禹,你是不是又想捉弄我?”
邱青禹將手收回:“宛姐姐,我沒有。”委屈而又不甘。
她很自然的伸出手,摸摸邱青禹的頭,揚了揚下巴,眼角濃濃的笑意:“是宛姐姐不好,宛姐姐向你賠罪可好?”
邱青禹想要躲開,光明正大的告訴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是他做不到。假如能夠這麼簡單的做到,他就不是邱青禹了。他太害怕失去,害怕蘇宛的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