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場遊戲(2 / 2)

燈燭搖曳,蘇宛欲待柔聲細語的說些話,然而剛剛營造出來的曖昧而又浪漫的氛圍卻又在下一刻蕩然無存。

隻見時洛的袖子一攏,整個人如同變臉一般,轉瞬間又恢複了往日裏寵辱不驚,高深莫測的模樣。蘇宛心裏哀嚎一聲,一大堆女兒家的嬌言嗔語全部都丟了個幹幹淨淨。

於是,她把眼一瞪:“東西送到了,還不走?等著被當竊賊抓起來嗎?”

時洛那七十五度完美微笑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並未意識到自己是罪魁禍首:“阿宛,女兒家不應該是嬌羞的嗎?”

蘇宛聞言伸出一隻手指戳他的胸膛,裝作惡狠狠的問道:“我怎麼不嬌羞了?哪裏不嬌羞了?誰說女孩子就要嬌羞的?”

時洛任由她胡鬧沒有言語,半響之後,見她玩累了,撐著額細瞧著她笑:“是,我家阿宛最嬌羞了。那,請問嬌羞的阿宛,可不可以讓辛苦而來的我坐著休息一會,喝杯熱茶?”

蘇宛拿起茶壺給他斟了一杯,親自遞到他的手上,“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們就好好聊聊。”說著,她也坐了下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握在手心裏,問:“有些事,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了?時洛,”

她很認真的望著他:“時洛,你知道嗎?我很害怕,我發現自己對你一無所知。我身邊的人同樣對你一無所知,我想知道你......”

時洛捧起茶杯的手又輕輕放下,他的唇邊噙著一抹奇怪的淺笑:“阿宛,我以為,隻要我心悅你,你心悅我,就夠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你和別的女子終究不同,她們要承諾,要未來,都一樣的隻看到眼前,可是你卻想要我的過去,我的底細。我倒是希望你能不要那麼的冷靜。

時洛,你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輕輕的彈落如假象一般的對我的溫柔。我的指尖還沾留著你掌心的溫暖,來不及觸摸,就窺見你眼眸深處的嗤笑。

蘇宛啜飲一口手中的熱茶,滾燙的茶水一直流入心髒,溫暖來不及感歎的憂傷。蘇宛依舊笑的很甜美:“時洛,你知道的,蘇宛不是那種得到承諾就如同得到一切的人。我知道,我喜歡你,可是我卻從來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喜歡你。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給我種了蠱,不然,為什麼阿宛會在意你的每句話,每個眼神,每個瞬間呢?可是,我怕,我覺得自己完全不了解你,我似乎就像是你生命裏隨時可以離去的過客。”

看不見你,即使是淡淡的思念,卻依舊足以使我發狂。可是看見了你,卻有著強烈的不安。我討厭你對我的若即若離,討厭你永遠都帶著完美而又厚實的麵具。明明說心悅我,可是你待我與旁人又有什麼不同呢?

如果,我可以不要那麼的理智該有多好,就沉浸在你的溫柔裏。可是,我終究不夠愛你,也許,我更愛的是自己。所以,我怕自己的奮不顧身喚來你的一場遊戲,我怕你的真心隻是年少輕狂。

時洛,這樣沒有安全感的我,又該怎麼辦呢?

時洛垂下頭,擱在膝蓋上的手不由動了動,須臾過後,他終究選擇了站起來轉身離去:“阿宛,我不想騙你,所以,不要問我。”

濃鬱的夜色,豆瓣大小的燈燭搖曳著,散發淡淡的光明與溫暖。蘇宛的右手一直緊緊握著手裏的茶杯,用另一隻手慢慢的去觸碰他沒有喝過的茶盞。

人走了,茶卻遲遲未涼。

我要的答案,終究還是靠自己去尋找。不過還好,你不願騙我。

有人說,左手離心髒最近。那麼,現在指尖觸碰到的溫暖,是你沒有帶走的體溫,還是遺落下的溫暖?

時洛,你到底有怎樣的過去,為什麼我會感覺到你濃濃的悲哀?

時洛一個人走在空曠的大街上,拉長的背影寂寥而又決絕。

今晚無月,寒冷的風吹動著他的發梢,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唯獨他一人,隻剩他一人。

是什麼在撕扯著自己的內心,好想原路回去,那裏,有她的地方,似乎就有光明。

紛擾的思緒被打斷,不遠的地方是打更人在敲鑼:“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他自嘲的一笑,躍上屋頂,翩然離去。

什麼溫暖,什麼承諾,隻不過是遊戲一場。

喜歡在你的身邊留下我的蹤跡,卻不曾記起你從來不屬於我。

幡然轉醒,想要抓住時,你卻早已離去,空留了回憶,舔舐我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