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卿、劉子通兩人也互相還了一禮,祁卿道:“代我向七公子問好。”
“遺石兄,七公子還在你家?”聽見祁卿的話,劉子通又犯傻了。
祁卿和蘇子鈺兩人相視一笑,一個轉身離開,一個直接撩開車簾上了馬車,獨留下一腦袋茫然的劉子通對著馬車揚起的灰塵發呆。
還在皇宮外陪黃浦江繞圈子的章將軍看見這一切,抱怨道:“就他們文人的禮儀最多。”
“哎哎,黃將軍,你去哪裏?”
黃浦江揮揮手,走的健步如飛,頭也不回,“我家裏不是還有個兒子沒娶親嗎,我去打探打探。”
留得章將軍在原地直蹦躂,嚷道:“打探什麼呀,我家裏不是還有個女兒嗎,你等她及笄了,配給你家的臭小子就是了。”
黃浦江有一獨子,今年二十又二,尚未婚配。按照黃將軍的話說就是他家的臭小子喜歡打打鬧鬧,定不下性子,他的親事一直都是讓黃夫人操心的,可是當事人不配合,也就耽擱到現在了。
這幾年沒有戰事,黃將軍天天在家裏聽夫人的哭訴,說什麼兒子隻怕要孤獨終老什麼的。黃將軍雖然自個兒不當一回事,但架不住夫人的哭哭啼啼,放眼望去,京城裏適婚的姑娘也都有,想嫁入他們將軍府的也很多,可是臭小子不配合,又怕惹皇帝起疑心,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耽擱到現在。就在今天黃浦江突然想起蘇子鈺還有個未嫁的妹妹,好像芳齡也有十八了,看蘇子鈺的為人,他妹妹應該也差不了多少,他這就動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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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宅裏,蘇子鈺手裏捧卷兵書,側著頭望著蘇宛輕輕的笑。蘇宛咬斷手中的絲線,把她正在縫補的衣衫抖落開來,皺著眉頭比劃著,“這個口子劃得有些大,就算我把它縫的針腳細密,可也看起來像條彎彎曲曲的蜈蚣,真醜。”
說著,轉過頭再次詢問蘇子鈺,道:“二哥,你真的還要穿這件衫子?”
蘇子鈺把視線落到手裏的書卷上,“嗯”了一聲。
“那”,蘇宛為難的對著那件衣衫左瞧右瞧,最後終於展開眉頭,自語道:“給它的這裏。”說著,在衫子劃開口子的右上方的大略的比劃下了一隻鳥兒大小的範圍,道:“我給你的這件衫子的這裏還有這繡顆梅樹,再在這繡隻鳥兒,二哥你要什麼顏色的?”
蘇子鈺把眼皮涼涼的一抬,傲嬌道:“你隨意就好。”
“哦,那鵝黃色的鳥兒就不錯。”蘇宛收起衣衫狡猾的一笑。
鵝黃色,又是鵝黃色,蘇子鈺自是知道這是妹妹在打趣他,無奈的走上前,幫忙疊起衣衫,暖暖的笑笑:“我覺得吧,鵝黃色的鳥不好看,不如,繡隻烏鴉,也應了那株臘梅不是。”
宛兒是那株臘梅,那我就做那隻烏鴉,不論嚴寒還是酷暑,都會陪伴不離去,護你到老。
蘇宛起身收拾好繡針籮筐,“好久沒繡過這些東西了,我隔些日子把它繡好了再給二哥。”說著,轉身皺皺鼻子,道:“不許煩我,不許催我啊。”
蘇子鈺沒有異議,把手裏的那本一直充當擺設的兵書終於放下了,活動筋骨,嘴裏道:“我和子通他們約了明日騎馬郊遊,宛兒一起去。”
“你沒經過我同意就擅自作了主。”蘇宛氣鼓鼓的控訴。
他哪能不知道自家妹妹心裏在想些什麼,將計就計的道歉,說:“是二哥不對,那麼二哥在這裏向你鄭重道歉,那明天你是不去了對吧?”
“誰說我不去的,當然要去,二哥你使壞。”蘇宛恨得一跺腳,抱著疊好的衣衫扭身走了。
蘇子鈺笑笑,也轉身去了書房。
隔了片刻,蘇宛敲開了書房的門。
“二哥”,她說,搬張椅子坐下,尋思著怎麼把在馮府的所見所聞說出來。
蘇子鈺正在一方大的手帕上畫些奇形怪狀的符號,望見蘇宛進來就隔下炭筆,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
尋思了一下,蘇宛還是把在馮府的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包括她再次聞到的那個花香氣味。隻不過,有意無意的省略了時洛。也許,她還是對他抱有一些希望的吧,如果讓二哥知道,他們在一起真的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了。
“九皇子,十一皇子,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馮府?”蘇子鈺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個。他摩挲著案桌的邊角沉思,冷不防瞧見蘇宛的神思。
“宛兒,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告訴二哥?”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妹妹,她的猶豫不決,吞吞吐吐,蘇子鈺百分之百的肯定她還有事情沒有說。
蘇宛到底會不會提及到時洛,她所看到的到底是個誤會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