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抱著蘇宛一直不停歇的走了有十幾裏的林地,終於走出了樹林。
另外兩個黑衣人各自牽了一匹馬,其中的一個黑衣人一人牽了兩匹,朝著蘇宛的方向吹聲口哨,兩人丟下蘇宛和他們口口聲聲的主子,走了。
把蘇宛放下,黑衣人默默地轉了個身,靜靜的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黑衣人給蘇宛的感覺很熟悉,但是她卻嗅不出他身上的氣味。
“你為什麼救我?”蘇宛問他。
黑衣人的腿部還在流血,很痛,但又很甜。
等了一會,蘇宛因為恐懼流失的力氣逐漸恢複,她索性一伸手抓住黑衣人,既然他不願意說,那麼她就自己看好了。
蘇宛堅信,那張黑布後邊的臉,絕對會讓她大吃一驚。
天快亮了,那些黑暗與恐懼,似乎隨著光明一起遠去。對於蘇宛而言,這是新的一天,伴隨著晨曦與露水,她幾乎可以嗅到陽光的味道。
小腿肚還有些發軟,蘇宛靠著黑衣人的手臂支持著站起來,冷不防的,在黑衣人猝不及防的目光中,她邪惡的小手已經扯下了黑衣人麵部的黑布,朝著他露出得意洋洋的奸笑。
下一秒, 蘇宛笑不出來了,黑布被扯掉,黑衣人的臉上還有一個遮擋的嚴嚴實實的麵具。
是這個黑衣人太謹慎,還是他太了解蘇宛?
先前有多得意的笑,現在就有多鬱悶。
蘇宛揮著那塊質量瞧起來並不咋地的黑布,問他:“學俠士做好事不留名?”
黑衣人沒有說話,臉部遮得嚴嚴實實的,讓蘇宛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變化,不過,他一定是在悶笑。
認準了黑衣人不會傷害自己,蘇宛現在純屬無理取鬧了,她眯著眼睛似乎在想什麼壞主意。
“哎呦。”
悶哼一聲,對上黑衣人的視線,蘇宛皺皺眉頭,對他道:“腳崴了。”
黑衣人不疑他想,對著蘇宛蹲下身來,伸出手輕輕的揉搓她的腳腕處,忍不住出聲責備:“怎麼...”
就在黑衣人開口的時候,蘇宛的惡魔之手再次出動,快速的抓住黑衣人的麵具,得意的用手一掀,黑衣人抬起頭來。
很可惜,麵具的質量要比黑布質量好很多,蘇宛沒有拽掉他的麵具,鬆開手衝著他嘿嘿的傻笑。
僅露出兩個炯炯有神眼珠子的黑衣人滿是無奈的抓住她的手,放下,然後一個轉身,躍到了大樹上,閉目養神,用態度表明他會對蘇宛接下來的任何行為都不理不睬。
蘇宛很遺憾的抬頭望著那個黑衣人,他都已經開口了,早知道就不抓他的麵具了,結果現在倒好,真麵目沒看到,聲音也沒聽到。
“哎,我們接下來去哪裏呀?”蘇宛站在樹下大喊,“你來救我為什麼還要遮遮掩掩,難道你也是跟那些人一夥的?”
很奇怪的現象,黑衣人明顯的認識路徑,對她被關押的地方說不上十分的熟絡,但絕對是知道的。可是那個鬥篷男子和那些戴著麵具的白衣男子卻又並不認識他們。
很明顯的,黑衣人認識蘇宛,而且熟知她的性子,那塊遮住麵部的黑布和黑布裏的麵具,隻怕是他專門用來對付蘇宛的,不想傷害到她,又不想讓她知道他是誰。
還有他身上的迭迭香,不僅僅是藥用這麼簡單,應該是長在懸崖峭壁上的那種迭迭香,可以迷惑人的嗅覺,似乎專門也是針對蘇宛佩戴的。
在蘇宛說到某些話的時候,樹上的黑衣人有一瞬間身子是緊繃的,不過很快,蘇宛就說到了別的話題上,黑衣人也在心裏長長的舒口氣。
蘇宛自言自語了一會,抬頭看看無動於衷的黑衣人,自己也覺得無趣,在樹下找了塊看起來挺幹燥的地方坐了下來,呆呆的等待日出。
樹林的深處,彷如一團迷霧,蘇宛他們剛剛所經曆的一切驚險,都被迷霧一點點的吞噬,遮蓋,又恢複原樣,等待下一個進入者。
他們,會不會有蘇宛那樣的好運,一次次的避開?
黑衣人從懷裏摸索一陣,摸出個十分精致的弓弩,做的很小巧,隻有女人的手掌那麼大。他敲敲枝幹,把弓弩從樹上扔了下去。
蘇宛抬頭,疑惑的望望他,又望望弓弩,然後用手指指指自己,“送我的?”
見黑衣人點點頭,蘇宛展下身子把它給撿了起來,弓弩做的很小巧,也很精致,弓弩的末尾竟然還別出心裁的掛了流蘇,一看就是專門給女兒家用的東西。
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
武功很高超,內心也十分的細膩。如果這僅僅是場遊戲的話,蘇宛會毫不懷疑的認定這個黑衣人是她的二哥,蘇子鈺。因為隻有他,才會這般的了解蘇宛她。
這不是一場遊戲,而且二哥根本就不會武功。如果不是二哥,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時洛。武功夠好,也足夠的了解自己,但是,不應該啊,如果是他來救自己,為什麼還要蒙著個麵,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