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妹妹,還輪不到別人來說三撿四,褒貶不明。
白鴻卿一直壓抑的脾氣終於在這對兄妹麵前爆發了,他幾乎是低吼,“我過分?!如果不是你帶她出去遊玩,拋頭露麵,她會被那些人抓走嗎?蘇宛,還有你,三年前你說走就走一聲,好,你去治病,這不怪你。
三年後呢,你還是這個樣子,嬌慣,莽撞,穿個男裝隨隨便便的就出去,你當京城裏那些成了精的人,看不出你是女兒身嗎?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還要出閣的,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庭院裏,落葉紛紛,桌旁的三人,竟相顧無言。蘇宛愕然,看慣了白鴻卿往日裏細致體貼,事事順從,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自己發脾氣。也許,這個才是別人眼中的白鴻卿,白少將軍吧?
因為白鴻卿的這一番話,蘇子鈺卻被點撥開了,他一直努力的給蘇宛提供優越的生活,他讓蘇宅,蘇府,皇帝,所有人都對他們兄妹二人產生忌憚,然而他卻忘記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蘇宛的身邊,缺少了保護。
從此,蘇子鈺的寵妹之路越走越遠,越走越偏執。
說完了那些話,白鴻卿的心裏也有些後悔,他歎了口氣,實在想不明白三年的時間,為什麼他們兄妹倆變得越來越怪異,站起身子,“今日是我說話嚴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你們兄妹倆應該知道,兵部的還有刑部,包括大理寺,都有人來告訴我,你們兩個的大哥,蘇楓,幾乎是派人守在了這三處的門口,專門打探阿宛的消息。
我下午來見你們之前,還和他見了一麵,據說他和蘇遺石你一樣,也是兩天沒有好好的休息了。我不知道你們兄妹三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親人終歸是親人。我言盡於此,告辭。”
兄妹倆誰也沒有起身,倒是斂秋把白鴻卿和程光二人送了出去。
程光跟在白鴻卿的身後磨磨蹭蹭的,終於在斂秋要關院門的時候逮著機會說話了,“那個,我家大人他今天脾氣有些不好,你不要生氣。”
斂秋覺得十分的好笑,“我家少爺和姑娘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白大人他是好心,再說了,我又不是姑娘,你也不是大人,你和我道歉做什麼呢。”
程光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你沒生氣就好。”
斂秋把嘴一努,道:“你家大人可走遠了。”
白鴻卿已經走到了巷口,正轉過身看他。程光醒過神來,嘿嘿一傻笑,直樂著往白鴻卿那裏跑。
斂秋輕笑著關了院門,倒真是個傻小子。
院子裏,蘇子鈺倒了一杯茶,“阿九,坐。”
阿九抱著劍坐下來,也不客氣,端起茶一口氣喝幹淨,然後抹抹嘴巴,眼神炯炯的盯著蘇子鈺瞧。
蘇子鈺幹脆把茶壺往阿九手裏一遞,笑若青蓮,“你若這般牛飲,可是什麼都喝不出來的。”
阿九一骨嘟的又喝完一杯,咂咂嘴道:“沒關係,解渴就好。”說完,拿著茶壺問蘇宛,”宛姐姐,你還要嗎?”
蘇宛搖搖頭,阿九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宛姐姐,你又不開心了。阿九有薑糖,宛姐姐要不要吃?”
蘇宛再次搖搖頭,趴在桌子上直直的發愣。
蘇子鈺問她,“在想什麼?”
“不知道。”抬起頭,蘇宛很認真的望著二哥,她想了好多,可似乎又什麼都沒想。
兄妹兩個好不容易把大哥從他們的世界裏排除幹淨,為什麼他現在又再次闖入他們的生活?還是說,其實,蘇楓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隻是被蘇宛刻意的忽略了?
蘇子鈺站起身子往書房走,道:“天塌下來還有二哥呢,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別想了。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你和阿九一起去看章爺爺,他怕是擔心壞了。”
“我可以把那隻小狐狸也一起帶去嗎?”蘇宛問道。
“可以。不過要是再被我發現它抓你,別怪二哥剁了它的爪子。”
蘇宛努努嘴,二哥他自己眼尖有什麼辦法,“小寸頭還是沒有消息嗎?”
不提小寸頭還好,一提到小寸頭,蘇子鈺眼神就暗了下來,“沒有。”
前些日子小寸頭和那些所謂的蘇氏後人的護衛,一齊消失不見了。如果不是他們,蘇宛又怎麼會輕易的被擄走。
蘇宛又是何等的敏銳,她感覺到二哥身上散發的冷氣,暗道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但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擔憂問出來,“他們會不會遇到什麼事情了?”
前腳那些人一齊消失不見,後腳蘇宛就被綁架了,她真的挺擔心這是有預謀的綁架。
“不會。他們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多半是被什麼恐嚇到了,嚇的躲到哪個鬼地方了。”